目送着宋叔文的亲卫离去,甄有钱眼神闪过一丝狠厉。
入夜,甄府。
知道了家中变故的甄宓,急匆匆从寺庙赶了回来。
她要问个明白,爹爹为什么要把她许给那禽兽不如的段三刀。
如果真是那般,她宁愿死在爹爹面前。
秋风卷着枯黄的银杏叶扑在朱漆大门上。
甄有钱站在抄手游廊里,望着廊下那盏被吹得东摇西晃的烛灯。
像极了他此刻支离破碎的人生。
“老老爷”
管家的脚步声停在身后,沙哑的嗓音裹着秋夜的凉气:
“人都到齐了。”
大堂里乌压压跪了一地的人。
厨娘刘婶的粗布围裙还沾着面粉,马夫赵大的草鞋底粘着新鲜马粪
所有人都仰着头看他,那些眼睛里浮动的烛光,像是夏夜里扑向灯火的流萤。
“自今日起”
甄有钱清了清嗓子。
宋叔文那些字句,如同淬了毒的银针,一根根扎进血肉里。
“甄府所有仆役尽数遣散,每人领二十两银子”
话没说完,底下突然炸开一声嚎哭。
刘婶整个人扑在地上,发髻散开露出几缕灰白。
“老爷!”
“老奴十三岁进府,如今四十年了,您让我去哪儿啊!”
“老爷,我不想走。”
“老爷,我们走了谁伺候您啊!”
“是啊,老爷,让我们留下吧。”
甄有钱失落地闭上眼睛:
“如今我甄府惹了不该惹的人,归根结底还是我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