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旋朝着里面喊道:“嫂子可在家?”
话音刚落,院子空地上散落的几捆柴火旁,跑出一条大黄狗,兴冲冲地摇着尾巴。
到陈凯旋脚边后,伸出舌头舔了舔草鞋。
这是嫂子黄氏的家,也是陈卫的母亲。
想到昨天钱万福说陈卫已经遭了害,陈凯旋心里有些难过。
这时候一位五十左右的老妇人走出屋门,她佝偻着背脊,枯瘦的手指扶着茅草屋歪斜的门框。
指节因常年劳作而布满老茧,像干枯的树皮般粗糙。
头上包着一方洗得发白的青布帕子,几缕斑白的发丝从帕子边缘散落,被清晨的微风轻轻吹动。
身上的粗布襦裙打了好几处补丁,裙摆被茅草屋门口的露水沾湿了一角,却依旧浆洗得干净平整。
“是凯旋来了?快进来屋里坐。”
这人正是陈卫的母亲黄氏,她对着陈凯旋招手道。
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
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一点丧子的悲伤之情。
陈凯旋一下没太摸清楚什么状况,难道昨天钱万福没有来通知黄氏?
想到这,陈凯旋怀着沉重心情挂上笑容:“今天来看看嫂子,顺便给你带一些吃食。”
黄氏家里就亩薄田,陈卫入了军伍之后,家里没了壮劳力,她也去不了劳作。
通常到了下地的时候,都是村子里的攀亲带故的人帮着播种和收成。
吃食方面勉强够个温饱,想要吃肉基本是一年难得几回。
“这可是不得,你家里还有几口子人呢。”
“又什么东西都自己留着吧,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对付一下就行,不需要这些野味。”
黄氏连连摆手拒绝,她想到陈凯旋家里的三位弟媳,怎么也不好意思收下。
“而且昨日万福也送了不少东西过来,我一个人哪吃得完这许多。”
“你快提回去自己留着吧。”
陈凯旋问道:“钱万福昨天来了?他给嫂子你送了什么东西?”
钱万福既然来了,那黄氏怎么会不知道陈卫的事情?
或者说,是钱万福有心想要瞒着黄氏。
“你看看,这一箩筐的东西都是万福送来的。”
“还有院子里那几只雏鸡,也是送来饲养的。”
“万福说,是我家卫儿立了军功,大人们赏赐下来的。”
“正好啊,等卫儿休沐的时候,这些雏鸡也长大了,可以给他补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