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的,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唯有中原之主,诸葛青云。
他身处天下腹心,看着这份诏书,没有笑。
他只是负手立于窗前,望着京城的方向,眼神幽深,如不见底的古潭。
许久。
他拿起笔,在纸上缓缓写下四个字。
“天下,乱矣。”
曾经的盟约,在女帝那封轻飘飘的诏书面前,脆弱得像一张被雨水打湿的窗户纸。
一捅就破。
中原,诸葛青云的案头,来自各路诸侯的信件雪片般飞来,又雪片般沉寂。
最初几封,还假惺惺地问他这位“盟主”有何高见。
后来,便只剩下各自启程的通报,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按捺不住的急切与贪婪。
再后来,连通报都省了。
所谓的“联盟,在分封建国的巨大诱惑下顷刻间土崩瓦解。
没人再提“清君侧”,没人再关心京城里那位女帝的死活。
人人都在盯着地图上属于自己的那块蛋糕,眼珠子通红,生怕被邻居多啃了一口。
……
北境行军大帐内。
萧铁山正用一块粗布,仔细擦拭着他那把跟随多年的战刀“裂云”。
冷冽的刀锋映出他饱经风霜的脸。
“报——!”
亲兵卷着一身风雪冲进大帐,单膝跪地,“大帅,西岭拓跋雄派信使前来!”
萧铁山擦刀的动作没停。
“念。”
“拓跋雄言,他西岭勇士逐水草而居,流云川自古便是他拓跋部族的牧场,如今既已分封,理应划归其治下。请大帅约束部下,切勿越界。”
亲兵念得磕磕巴巴,额头见了汗。
这哪是商量,这分明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