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破绽,一丝慌乱,一丝心虚,甚至是一丝被冤枉的委屈。
可是,什么都没有。
他就像一座冰山,无论她用怎样愤怒的火焰去灼烧,他都纹丝不动,冷静得可怕。
这算什么?
她的一腔怒火,她所有的试探,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毫无着力点。
她想要的,不是这个。
她想要的或许是他的一句解释,一句辩白,甚至是一句……慌乱之下的真情流露。
可他给她的,只有一个完美无瑕的、名为“臣子”的面具。
夏倾月忽然觉得有些疲惫,心底深处涌上一股无力的挫败感。
她和他之间,隔着的,又何止是一座小小的拱桥。
那是一道名为君臣的,无法逾越的天堑。
“罢了。”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萧索。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你记住自己的身份,日后,当谨言慎行。”
“臣,遵旨。”
秦萧叩首,然后起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御书房。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夏倾月才缓缓走到窗边,看着庭院中那棵枝繁叶茂的梧桐。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她伸出手看着自己光洁的手臂,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那夜灼人的温度。
她究竟,是在试探他,还是在试探……自己?
这个问题,无人能答。
秦萧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带走了御书房里最后一丝属于他的气息。
夏倾月依旧站在窗前一动不动。
良久,她才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那叹息里,有怒火燃尽后的灰烬,有无力,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想否认的……委屈。
君臣天堑?
呵,他说得好一个君臣天堑!
那夜在玉带桥,他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几乎要烙进她的肌肤里。
那温度,可有半分君臣之别?
寿宴风波,流言四起,朝堂之上暗流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