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龙死死地攥着哨本,指节因为用力而嘎吱作响。
他此刻已经没精力去震惊林业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破他设下的包围圈,又是如何悄无声息地摸进岗哨拿走枪的。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必须在天亮前,把枪找回来!
他猛地抬头,看向二排宿舍楼的方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但林业没有直接把事情捅到团里,而是留下了这么一行字,这说明事情还有转机!
他这是在给自己机会!
也是在用最狠的方式,抽自己的脸!
想通了这一点,周海龙反而镇定了下来。
他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是求人。
他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出岗哨。
那两个闯下大祸的哨兵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排长,咱们去哪?”
“找你们的祖宗要枪去!”周海龙咬着牙。
……
连队值班室。
林业指尖夹着一支笔,在训练计划表上圈圈画画。
“咚咚咚。”
门被轻轻敲响,声音急促又克制。
“进来,门没锁。”林业淡淡地开口。
门被推开,周海龙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那两个丢枪的哨兵,鹌鹑似的缩着脖子。
“林排长……”周海龙的声音沙哑干涩,再也没有了白天的嚣张气焰。
他抬起头,看到林业旁边那把步枪,嘴唇嚅动了半天。
最终,他双腿并拢,化为一个标准的敬礼。
“林排,我错了!”
周海龙是提干的军官,少尉一毛一的军衔,给中尉敬礼,合情合规。
林业没有回礼,只是静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