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孟听到最后,止不住地用官袍擦拭额头滴下来的汗珠,最后一咬牙,朝着于谦挣扎问道:
“于谦大人,既是下去推行殿下新政,必然要当地官员打交道,那大人可知江南官场情况?”
这个问题一出来。
连朱瞻墡都竖起了耳朵来。
这个问题很刁钻!
居然问江南的官场?
于谦可是一天也没有在江南的官场混过。
谁知道,于谦丝毫不慌,就听他娓娓道来,
“于谦自幼好读书,就曾读过不少江南手札和游记,其中有不少都是两宋和前朝官员们留下的,甚至也有一些是洪武年间的江南官员们所作,这里面都详细记载过江南的官场。”
“江南怠政自古有之,但江南乡绅官宦们沆瀣一气,鱼肉乡里,确实是这些年越发严重的事情;其中当地的老乡绅们,仗着地方官员们的关系,无视王法压榨刻剥当地百姓……”
于谦顿了顿,环视一圈都盯着自己的同僚们,又道:
“特别是其中江南一二级的官吏,他们大多数都有受贿收贿、侵吞国产、垄断盐政,包打官司……等等恶行!”
“单单是翻开我朝自洪武年间在刑部的卷宗,关于江南贪墨的案子,差不多有四千多起,甚至到了如今永乐二十一年,这些案件,似乎还有不减反增的趋势!”
于谦继续不停。
他连珠炮一样,冲着百官们就是一通输出。
而朱瞻墡听得那是感慨万千!
烂了!
烂了!
这江南是烂一点,大明朝就烂一片。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当你发现一只蟑螂的时候,屋子里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只蟑螂躲在暗处了!
于谦不愧是于谦。
这江南之行,非他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