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她拿起手杖,撑着扶手缓缓站起身,旗袍的裙摆垂落,纹丝不动。
“厉总。”
她开口,声音比刚才沉了些。
“青蓝与厉氏的合作,就此作罢。”
厉鄞川一愣:“陆老太太,这是为何?”
“为何?”老太太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温凝初,又落回厉鄞川脸上。
“我陆某人教孙女,向来是要她爱得有尊严,不是去做别人眼里可有可无的影子。”
她顿了顿,指尖在杖头那颗鸽血红上轻轻点了点:“至于厉氏要的那些样品,如今看来,留在这儿倒是污了她的心意。邱助理,麻烦你取来,我老婆子亲自带回去。”
邱昊看看厉鄞川,又看看老太太,一时不知该动还是不动。
温凝初心底冷笑:“陆奶奶,您是不是误会了?我和鄞川只是……”
“误会?”老太太转头看她,眼神冷得像能杀人。
“小姑娘,喜欢一个人没错,但踩着别人的真心耍手段,就不体面了。”
她没再多看温凝初,只对厉鄞川道,“厉总年轻有为,可惜,配不上青蓝的东西。”
厉鄞川的脸色沉了下来
:“陆老太太,商场合作,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老太太的语气斩钉截铁。
邱昊已经把样品盒取来了,黑色丝绒盒子里,胸针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透着股灵气。
“厉总,后会无期。”
手杖敲击地面的笃笃声渐行渐远,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厉鄞川猛地攥紧了拳头,骨节泛白。
温凝初怯怯地拉了拉他的袖子:“鄞川,我……”
“出去。”厉鄞川的声音冷得像冰。
“谁让你来的?”
温凝初被他眼里的寒意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人,窗外的阳光明明很烈,他却觉得有股凉意,从脚底一点点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