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坤说着,瞥了一旁的管家一眼。
管家心里一凛,连忙躬身回话:“回佐领爷,确是如此,当时小的吓得腿都软了,那些家丁也是些不中用的,多亏刘把总出手,那些倭寇才没能得逞……”
乌尔坤闻言,点了点头,又抬眼看向刘玄。
“你说夸功,夸的可是靖边墩之功?”
刘玄回道:“正是,靖边墩一战,卑职侥幸夺回墩堡,都司大人恩典,特准归乡夸功。”
乌尔坤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总兵大人昨日还提起,说巴图麾下出了个硬茬,带十个人就敢闯倭寇占的墩堡,原来是你。”
“怪不得能救下内眷,有这等胆识,三个倭寇自然不在话下。”
乌尔坤说着,指节在茶案上重重一磕。
“既是救了内眷,又是巴图的人,赏是该赏的,管家,取一百两银子,再备下酒宴!”
刘玄闻言,拱手道:
“银子不必了,属下身为绿营将士,护佑百姓本是分内之事,何况是佐领大人的家眷,撞见倭寇行凶,断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谈何赏赐?”
他语气不卑不亢,目光坦然地迎上乌尔坤的视线,没有丝毫邀功的急切,倒让乌尔坤眼中的审视又淡了几分。
“分内之事?”
乌尔坤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似是赞许,又带着几分对汉人的惯有轻视,“倒少见你这般有骨气的汉人。”
“不过,赏还是要给的,你既不愿要银子,便留下喝杯酒吧。”
刘玄略一沉吟,应道:“既蒙大人厚爱,卑职愧领了。”
酒宴设在偏厅,菜式极尽奢华,煨熊掌,烧鹿筋,雪蛤鲍鱼等山珍海味应有尽有,还摆了一坛封口的花雕,酒香醇厚。
刘玄带着廖元在下首坐下,目光扫过满桌珍馐。
这一顿,怕是要吃去寻常百姓家三年的收成。
王媛则早已换了身素雅的衣裳,坐在乌尔坤身侧,时而给他添酒,时而插句笑话,把气氛烘托得恰到好处。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刘玄酒量不差,几杯下肚,脸颊泛起薄红,眼神却依旧清明。
乌尔坤倒是真喝透了,嗓门也高了些,一手按着桌子,说起军中旧事,很是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