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我在,你再不用跟谁低头讨账。”
随着沈修远话音的落下,林婉娘愣了下,眼睫颤了颤,鼻尖有点酸,她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那句“若是你早这样该多好”。
只是把那点想哭的酸意生生咽了下去,低声应了句:“好。”
短短一个字,像是把这几年苦日子都应进去了。
沈修远看着她,指尖轻轻摩挲过她手背,掌心里那点凉意混着一丝久违的暖意。
待到林婉娘收拾好东西,把炕头铺好要去看孩子时,沈修远才又独自坐回堂屋,拐杖搁在脚边,指腹在膝头敲了几下。
白日里在林府瞧见的那点端倪、闻到的那丝香气、还有张怀仁临走前那句看似随口的赏头……
他心里头多多少少已经捋出了几分脉络。
这条线若真牵得住,后头要拽出来的,恐怕远比他这条断腿要脏得多。
想到这里,沈修远眯了眯眼,随手把今夜剩下的灯芯挑亮了几分。
烛火跳了跳,映得那双素来冷静的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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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还蒙蒙亮,院墙那边才刚响起鸡鸣,沈修远便已经披了件旧袍子出了门。
院子里露气还重,木门被他推开时“吱呀”一声,惊得门口那只老黄狗抖了抖耳朵,低低叫了两声。
堂屋里头林婉娘已经醒了,隔着半开的门缝,看见他将系在腰间的那根破布带子一圈圈勒紧,又将那只竹食盒拎在手里。
她张了张嘴原想喊他歇会儿再去,可话到嘴边,见他眉心那股子认真,终究只把那声叮咛压了回去。
沈修远出了院门,沿着巷口走到头,没多久便见赵大牛蹲在路边的大树根下抽着旱烟。
“大牛哥,今儿个起得还算早。”
沈修远抬手拄着木杖点了点他,笑呵呵地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