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觉得,设密阁,花钱,又不正派。而不设密阁,边防跟筛子一样漏风,京城快成了间谍开年会的地方,咱们也不能不管,对吧?”
他摊了摊手,一脸的我好为难哦:“这问题就来了。咱们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还要马儿长得帅。这事不好办啊。”
“所以,”沈千的语调突然一转,目光直勾勾地盯住了还在用手捂着伤口的陈松,“我斗胆替陛下一个方案!就叫忠臣平乱不花钱方案!”
“陈大人!”他高声道,“您刚才说国库里耗子进去都得含泪出来,可见您对国库的每一文钱都了如指掌!您必是算尽了天下财源,才得出此等结论。既然如此,要揪出那些挥霍无度,与外敌勾结,导致国库空虚的老鼠,想必对您来说易如反掌!您老人家德高望重,只需振臂一呼,让那些贪官污吏把吃下去的银子吐出来,别说一个密阁,十个密阁的钱都有了!这不比设立新衙门,动摇国本强多了?”
陈松的脸瞬间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捂着额头的手都开始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血,顺着他的指缝又渗出几分。
沈千仿佛没看见,又转向了那群慷慨激昂的御史:“还有各位御史大人!你们刚才不是说要行王道,不施诡道吗?太对了!王道,就是以德服人!京城天香楼里的六国细作,肯定都是误入歧途的迷途羔羊!我提议,就由各位大人轮流去天香楼坐镇,每日对着他们诵读圣贤文章,用你们的浩然正气去感化他们!不出三月,他们必定痛哭流涕,主动交出所有情报!这才是真正的王道之功,千古美谈啊!”
那几个准备撞柱子的御史,脸涨得像猪肝,脖子梗得像被人掐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沈千的目光,落在了全场焦点,中山王夏延的身上。他脸上的嬉皮笑脸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天真的严肃。
“王爷,您是皇室宗亲,国之柱石。您最是反对设立密阁,因为您说会同僚相疑,骨肉相残。这话,说得我心尖尖都在颤抖。”
沈千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死寂的大殿。
“那张在黑市上只卖三百两的北境防线图,敢问王爷,它出自何人之手?它经过了哪些部门?它又是如何流出京城的?”
他向前一步,目光如刀。
“王爷您反对陛下设利剑,是怕伤了同僚。那这柄已经捅向我大夏心口的匕首,您是看不见,还是……不敢看?”
“您说设密阁会人人自危。可如今,国门洞开,细作横行,难道我们就不是人人自危吗?还是说,只有某些人的危,才算是危?”
沈千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却比冬日的寒风还要刺骨。
“王爷,您刚才说得对,祖宗之法不可变。那《大夏律》里写得明明白白,通敌叛国者,当如何处置?”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凌迟处死,株连九族!”
“既然王爷您如此反对设立一个新机构去查,想必您是胸有成竹,已经知道该抓谁,该杀谁了?请王爷明示!也好让陛下,让满朝文武,让天下百姓看看,您老的‘王道,是如何斩尽宵小,安邦定国的!”
“请王爷……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