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你还在胡说八道!”
他猛地起身时带倒了身后的椅子,金属腿与大理石地面碰撞出刺耳的声响。
周围几桌宾客早已停下交谈,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般聚焦过来。
好奇的、鄙夷的、看好戏的眼神交织在一起,让他涨红的脸更显狼狈。
云昭却好整以暇地端起酒杯轻晃,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在月光白的裙摆上晕开一小片水迹。
贺琛这个人要是聪明的话,就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发这么大的火。
偌大的拍卖场,难道还找不到一处安静的地方?
如此大声喧哗,已是大为失礼。
还让这么多人看了热闹,更是一点遇事的当担都没有。
不过他的这种反应,对云昭来说,倒是正中下怀了。
她甚至懒得起身,只是抬眸看向暴跳如雷的贺琛,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凉薄的嘲讽。
“贺先生确定我在胡说?”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力,让周围竖起耳朵的宾客都听得清清楚楚。
“在这拍卖场里,找个僻静处理论不难,何必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态?”
云昭此时还安安稳稳的坐在自己的座位,倒是显得站起来拍桌子扯头花的几人更没有家教。
这话像根细针,精准地扎在贺琛的痛处。
他此刻的反应越是激烈,越显得心虚。
正当他张口结舌之际,隔壁桌那位染着酒红色卷发的女人忽然轻笑出声。
她指间夹着的细长香烟在水晶灯下泛着幽光,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贺琛,让人家小姑娘把话说完嘛,我们还等着听你和肖小姐的小情趣呢。”
女人的身份显然不一般,贺琛即便气得脸色铁青,也只能攥紧拳头硬生生憋回了反驳的话。
云昭瞥了眼那女人腕上价值不菲的翡翠手镯,心中了然。
在这名利场中,地位永远是最好的话语权。
而贺琛此刻的失态,无疑将这场闹剧推向了更不堪的境地。
贺琛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吸突突跳动。
那双原本带着几分油腻笑意的眼睛此刻盛满怨毒,像淬了冰的刀子死死剜着云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