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的声音冷了下来,像淬了冰的玉簪。
“我看过药材,觉得满意,自然会买单。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只许富人身着华服来挑拣,穿得素净些就不配看货?”
“配不配,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李三莫往前凑了一步,几乎要把脸贴到柜台上。
“我跟你明说吧,那支百年野山参,要价九百万!天山雪莲按克算,一克两万!”
“龙涎香更贵,你买得起吗?买不起就别在这儿装大款,赶紧滚蛋,别污了我们药舍的地!”
他的声音又尖又利,在安静的药馆里回荡,震得房梁上的铜铃都轻轻晃动起来。
云昭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底的平静被寒意取代。
她长这么大,在师门时连最年长的药农都对她恭恭敬敬。
穿越来这边,也没人敢这样对她,更是从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
“看来怀仁药舍的规矩,不仅药工的素养差,连待客之道都丢光了。”
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今天还就偏要看了。去叫你们掌柜来,告诉他,有客人要见识见识你们的镇馆之宝。”
“叫掌柜?你也配?”
李三莫笑得更轻蔑了。
“我们掌柜忙着接待贵客呢,哪有空理你这种来捣乱的?我看你就是故意来找茬的,再不走我可要叫保安了!”
就在这时,药馆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木门被推开时带起一阵风,卷着巷口的油烟味涌进药馆。
与原本沉静的药香冲撞在一起,显得格外突兀。
门口的铜铃晃了晃,发出一串急促的响声,像是被这股浊气惊扰了。
走进来的男人约莫四十多岁,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
看料子倒是不差,只是领口皱巴巴的,袖口沾着些不明污渍,像是刚从酒局上脱身。
他身材微胖,脸上泛着油光,稀疏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却掩不住发际线后移的颓态。
尤其是那双眼睛,看人时总带着几分轻佻的打量,像是在市场里挑拣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