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池阿姨的身体熬出了病。
他也想要治好母亲。
而在那个我溜出去和池衍庆贺新年的夜里,失去了父母和弟弟。
坦白来说,我心中没多少悲痛,反而感慨池衍又救我一次。
为了告别过去,我甚至给自己改了名字。
程安,平平安安,我最大的希望。
后来我和他一起考上医学院,一切都要变得更好时,池阿姨病逝了。
我陪着他在医院嚎啕大哭,陪着他把池阿姨下葬,陪着他一起熬过最艰苦的时光。
他说:「安安,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家人。
我第一次,和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产生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是朋友,是家人,是我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是我每年生日愿望里那句「平安顺遂」,最想祝愿的人。
毕业以后,我们一起满世界去做医疗援助。
可就是那一次,我们刚在那个国家做完援助,马上要转去下一个地点,战争却爆发了。
本就贫瘠的国家,除了土地以外,没有什么值得被邻国惦记的。
所以他们实施了大规模的轰炸。
民房、学校、医院……无一幸免。
他们唯独不敢轰炸我们支起的医用帐篷,因而这里每天都送来许多伤者……和残肢断骸。
药品很快告罄,雪上加霜的是,整个地区开始停水停电了。
我们是医生,却只能每天目睹着无数鲜活的生命逝去。
听他们睁着眼睛惨痛的哀嚎。
直至瞳孔放大。
有一个孩子,抱着他血肉模糊的妹妹,奔向我们的帐篷时,无人机盘旋在他的头上。
砰的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