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然领命,小心翼翼地将木马取下。
赵珩眼中的泪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把抢过那匹心爱的小木马,紧紧抱在怀里,还挑衅似的对着顾清辰扬了扬下巴,那小表情,别提多得意了。
赵宸安脸上满是歉意,对着顾清辰一拱手:“清辰,是孤管教不严,让你见笑了。此物……孤改日定会寻一件更好的送来。”
“不必了。”顾清辰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不过是件小玩意儿,殿下喜欢,就当是送他的见面礼了。”
得了便宜的赵珩抱着木马,对着顾清辰做了个鬼脸。
赵宸安见状,不敢再多留,匆匆又客套了几句,便拉着这个惹祸精的弟弟告辞离去。
顾清辰站在门边,看着那两兄弟的背影消失在府门外,只觉得一股邪火无处发泄。
她猛地转过身,对着一旁终于放下茶杯的钱震云怒道:“我真想把他们两个都从府里扔出去!”
钱震云抬起眼,看着顾清辰那张气得通红的俏脸,唇角的笑意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加深了几分。
“扔出去?”他好整以暇地反问,“把当朝太子和十二殿下从国公府扔出去?清辰,你这脾气,是想让明日的早朝,参咱们镇国公府一个大不敬的折子吗?”
顾清辰被他这不咸不淡的语气一噎,胸口堵着的那股火更旺了。
“我管他什么太子殿下!”
她走到他面前,双手叉腰,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你没看见吗?他们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合起伙来讹我!我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种亏!”
她越说越气,指着钱震云控诉道:“还有你!刚才就坐在那儿看好戏,眼睁睁看着我被一个小屁孩欺负,你还是不是我这边的人了?”
钱震云不答,只是站起身,缓步走到那空了一格的多宝阁前。
他伸出手指,轻轻拂过那匹木马原本所在的位置,那里还留有一丝浅浅的压痕。
他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她,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觉得,一个五岁的孩子,当真有这般眼力,能在一屋子的摆件里,一眼就挑中最得你心意,也最代表镇国公府的那一件?”
顾清辰的怒火,仿佛被这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熄了大半。
她愣住了。
是啊,那匹黄杨木雕的小马,不是最华贵,也不是最显眼的。
但那是爹爹从北疆带回来的,是名家手笔。
赵珩一个深宫里长大的孩子,他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