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不卑不亢地答道,“王安兄弟有此雄心,弟子愿助一臂之力。”
王翎负手而立,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经商一道,并非易事。安儿自小顽劣,疏于管教,你若是没有把握,此事尽早作罢也行。”
王家世代为官,王翎也是戎马一生,对于经商之事,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轻视。
林旭又岂能听不出他口中的意思?
这个时代,讲究的事士农工商的政治阶级,所有人都觉得,当官的是地位最高的,而做生意,则是走投无路的人才选择的路子。
老将军恐怕还是觉得,自家儿子堂堂将军之后,去做那“末流”的商人,有些脸上无光。
他微微一笑,从容道:
“师父,士农工商,各司其职,皆是为国为民。农耕为本,固国之基石;百工技艺,利民之所需;商贾流通,则通达有无,活络经济。若无商人,则货物难以流转,百姓生活亦多有不便。”
“再者,”
说到这,林旭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或是‘重农抑商’,究其根本,不过是历代统治者为了稳固统治,统御万民所采取的手段罢了。”
“于我等而言,能为百姓带来福祉,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便是正道。”
“况且,弟子以为,王安兄弟并非池中之物,他有闯劲,有头脑,只是以往未曾找到施展的舞台。”
“此次开酒楼,不仅是为了盈利,更是希望他能从中历练,将来他无论如何也要接手王家的生意,师父,说到底,您老人家也不能照顾他一辈子吧?”
王翎静静地听着,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怅然,随即又陷入了沉思。
是啊,自己老了,自己也不能保王安一辈子。
自己还在世的话,也许没人敢动王安,没人敢动王家。
可自己死了之后呢?朝堂上那些政敌,哪个不希望王家倒下,然后分而食之?
到时候,若是王安什么也没有,也许真的连王家都保不住。
也罢!
王翎长舒一口气,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