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起来不能囤米?”
张员外似笑非笑,对于苏砚能迅速联想到北方局势还是惊讶的。
世人多庸碌之辈,升斗小民关心自家饭碗,文臣武将更关注这场大战能给自身带来多少利益。
“员外爷说笑了。”
苏砚神情凝重,“今冬下了三场大雪,百姓本就难熬,北边若是战况激烈,肯定会引发抢购恐慌,商人奇货可居,哄抬物价,又不知死多少人。”
说着,顿了顿叹道,“年初官府强行募兵,我们村出去的男人都死在了北边,留下的孤儿寡母日子为了填饱肚子,不知道要受多少磨难。”
家里没了顶梁柱,第一个欺负孤儿寡母的往往是至亲。他们会毫不客气地抢占农田,霸占房舍,再将其赶出大宅,自生自灭。
苏砚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二愣也不强,他爹失去了劳动力,需要草药续命,大宅虽没表示分家,却也不想被其拖累,将他们赶到了破房里。
大宅每月给他们家十五斤糙米,而他们除了药费自理,每月还要给大宅三十文钱,为的就是被外人欺辱时,大宅能帮忙撑腰。
“没想到你能想这么多,倒是我小看了天下青年才俊。”
张员外大为震惊,庄户何时有这么高的觉悟了?
苏砚苦笑道:“员外爷,我算哪门子青年才俊,不过发发牢骚罢了。”
“你倒谦虚!”
张员外收起,正色道:“有几个村镇被雷火部落屠戮了,战况目前还在可控范围。多买些米面,以备不时之需……”
“员外大人,你都落到这步田地了,就别关心朝中大事了。”
突如其来的调侃打断了两人,苏砚转头便看到了一位满脸猥琐的糟老头子,“老先生,你昨天说的那身体……呜呜呜……”
“混小子,我昨天说什么了?”
糟老头子闪电般捂住了苏砚的嘴,威胁道:“祸从口出,吃了我的麻糖咱们就是朋友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两块儿麻糖塞进了苏砚嘴里。
“你俩认识?”
张员外看两人同时点头,皱眉道:“苏砚,沈图南这老东西昨天说什么了?”
“昨天我和沈老先生有过一面之缘,他用五两银子买走了我从山里捡的鹿角,还说要用这只鹿角给故友调理身体。”
苏砚深知言多必失,随后便讲述寻找鹿角的过程。
沈图南如释负重,这小子识趣,还帮自己编好了理由。
张员外高兴道:“你还算有些良心,也不枉我当年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