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闯没说什么,他站起来,把五炉药渣扫进一个废丹盆里,然后拍了拍石桌:
“明天讲调药。”
“火你压了,药你试了。”
“接下来——”
“你们得学着怎么和药讲条件。”
“你不能一味地压。”
“你得知道,什么时候该顺它一下。”
“你把药当敌人,它永远反你。”
“你把药当你命的一部分——它才愿意在你火上站住。”
“清魂堂,第一炉,你们烧完了。”
“谁今天没炸。”
“是你命大。”
“不是你成了。”
“你们想成。”
“明天,拿出一手能让火服、药服、人也能吃的。”
“你要是做不到。”
“清魂堂没你饭吃。”
“你自己,回炉熬吧。”
清魂堂第六天。
今天没有火,只有药。
院子里地上铺满了四块粗布,每块布上堆着不同种类的药材,全是基础清魂丹用得上的。
蛇胆粉、幽兰、炼识草、稳魂露、破气银根、藏灵皮、灵芝末、青根泥、甘引沙……整整十八种。
钟芷走在布边,一边指一边念:
“今天讲调药。”
“讲的不是你们怎么抓得快,也不是怎么配得准。”
“讲的是——你敢不敢慢一点。”
“你慢一点,你就能听得见这味药在你手里是躁的还是沉的,是咬人的还是顺的。”
“你快,只是想交卷。”
“你慢,是在问它肯不肯跟你走。”
白巡已经蹲在蛇胆粉那边,低头把手伸进去慢慢掂那一撮。
“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