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样?
就连厉时雁都怔了片刻,他没想到当年自己怎么都问不出来的打架原因,竟然是这样。
“没爹没妈又怎么样,我是有小哥的。”
“这世上就算谁都不要我了,小哥也会要我的。”
“她们说小哥养我是想养个童养媳,是个恋童的变态,这我忍不了了。”
他漆黑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不断在她脸上逡巡,想找出一丝清醒的意味。
半晌,他也找到,心底冷笑一声。
也是,这种戳人心窝子的话只有八年前的姑娘和喝醉了的宁鱼才能说得这么轻松。
八年后清醒的宁鱼能说得轻松的,只有戳人肺管子的话。
他在看宁鱼的时候,她却已经不老实地抓着他的手臂,拉着他躺在床上:“小哥睡觉。”
厉时雁没阻止,任由她拉着自己躺下,任由她抱上自己的手臂,缠上他的腿。
旁边人也不乱动了,也不胡闹了,只是缠着他的手指说胡话:“小哥难得有一天回来这么早,陪我睡觉吧…你都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多伤心。”
这话,她倒是也控诉的没错。
那会儿小鱼刚满十八岁,他们是半年以后在一起的,在一起没多久她的眼睛就彻底出了问题。
厉时雁刚读研究生,白天除了上课在实验室就是去兼职,他得快速攒到自己和小鱼的学杂费,十八岁之后福利院是不会再供的。
白天的兼职不够两个人读书的,他必须争取奖学金,晚上又得去地下拳场打黑拳,那种地方向来是谁给钱谁是老大,有人压他打,他就得一直打。
经常做好早餐出门的时候,宁鱼还没醒。
等他晚上回来已经到了凌晨,宁鱼已经睡了。
他确实没多少时间陪她,他只想着赚更多钱,就能给她更好的条件,能住更好的房子,吃穿住行都能更好。
想起那些陈年往事,厉时雁难得沉默了下来。
宁鱼还在碎碎念:“你看你手上的茧子,都磨得这么大…”
她以为说的是以前的厉时雁。
但这么多年,他早不打黑拳了,但长年拿笔,让他手上的茧子也没少多少。
厉时雁喉结动了动,嗓音都柔了不少:“宁鱼。”
“嗯?”宁鱼迷迷糊糊地用脸蹭了蹭的手臂。
他语气头一次这么柔,循循善诱:“为什么非要和林皓宇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