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喊叫划破长空,天空一声惊雷,也掩盖不住那声音的愤恨。
林远双目如血,悲痛呜咽,竟然盖过了狂风暴雨,这声音里面饱含着是家园尽毁、亲人离散,目睹人间地狱,却又求助无门的滔天冤屈!
守卫宫门的禁军连忙上前而来,灯笼的光在磅礴大雨中显得有些模糊,看着林远凄惨的模样,饶是他们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何人胆敢夜闯宫禁,击打登闻鼓?”
侍卫首领惊疑不定,如此惨状深夜击鼓,此事绝非寻常。
林远从怀中掏出被油布层层包裹的东西,那上面早已沾满了雨水还有血水,他小心翼翼地呈递上去。
“江南道临江府秀才林远,冒死携血书而来,状告江南一众官员。”
他的喉咙嘶哑无比,每说一个字都显得十分艰难,“洪水决堤,他们瞒报灾情,草菅人命,如今江南已成炼狱!”
“求陛下救救江南救救百姓!”
林远像是用尽生命,撕心裂肺地喊出最后一句话,最终体力不支晕倒在地,手上却仍然死死抓着油纸包。
一众侍卫大惊失色,深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连忙派人前去禀报陆青梧。
此时陆青梧的寝殿里,兽口纹金香炉里龙涎香静静燃烧,金色的纱幔里陆青梧已经躺下,五官没有白日里刻意伪装的凌厉霸气,显得格外柔和。
忽然一声惊雷炸响,伴随着太监尖细的声音。
“陛下,大事不好了!”
陆青梧猛地从床上惊醒,掀开了纱幔,微微蹙眉,黝黑的眸子还带着被人打扰的不悦。
“何事如此惊慌?。”
太监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开口道:“陛下恕罪,奴才有要事禀报!”
“什么事?”
“启禀陛下,宫外登闻鼓响,有人冒死击鼓!”
听到这句话,陆青梧的睡意顿时消散,目光一凛,登闻鼓非天大冤情、绝大灾祸不得擅击,否则的话,将以重罪论处。
所以大炎建国以来,敲响登闻鼓的次数屈指可数,且深夜击鼓,更是前所未有,陆青梧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究竟是何人击鼓?所为何事?”
“是个江南来的秀才,名字叫做林远,浑身是伤,说是有血书要呈给陛下,状告江南道一众官员欺君罔上,瞒报水患灾情,致使江南生灵涂炭,浮尸遍野!”
“放肆!”
陆青梧猛地起身,顿时勃然大怒,察觉到陆青梧的暴怒,太监把头埋得更低了。
先前江南就有折子递过来,说是连日大雨,粮食收成不好,但是对于水患的事情却是只字未提,陆青梧也没有放在心上。
结果这才过去多久,不声不响,竟然给了她这么一个惊喜。
陆青梧的声音蕴含着雷霆之怒,一时间,仿佛寝殿内的空气都变得凝滞起来,她咬牙切齿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那秀才如何了?血书何在?”
“林远已经重伤昏厥,派人去请太医医治了,血书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