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会的掌声和连总的赞誉还在耳边回响,季常宁却只觉得疲惫像潮水般涌来。
季钟鸣签下退休协议后那怨毒的眼神,像一根冰冷的刺,扎在她心底深处。她知道,这绝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风暴的序幕。
会议室内的人陆续散去,只剩下她和卢定烨。
卢定烨收拾着桌上的文件,动作利落,但眉宇间也难掩倦色。
他抬眼看向季常宁,她正望着窗外,侧脸在午后斜阳下显得有些清冷。
“累了吧?”
卢定烨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他走向季常宁,将一杯温水轻轻放在她面前。
“喝点水。刚才……你做得很好。”
季常宁回过神,接过水杯,指尖触碰到温热的杯壁,带来一丝暖意。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也一样,要是没有你稳住后方,我可能没这么顺利。”
她指的是卢定烨在会上精准地抛出季钟鸣挪用公款的证据,给了对方致命一击。
“职责所在。”卢定烨摇摇头,语气真诚,
“而且,看着季氏在你手里一步步走出泥潭,重回正轨,我也觉得……很值得。”
卢定烨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倒是你,脸色不太好,东南亚的单子刚落地,ai仓储又在关键期,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这份来自并肩作战伙伴的关心,让季常宁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她抿了口水,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些许寒意。
“我知道。就是……看到他签字的瞬间,心里有点……”她没说完,但卢定烨明白她的意思。
那毕竟是她的生父,即使恨之入骨,血缘的羁绊和过往的伤害交织在一起,总归是复杂的。
“理解。”卢定烨声音低沉,“但长痛不如短痛。他留在季氏,只会是更大的隐患。你为季氏,为那些跟着季氏吃饭的员工,做了正确的选择。”
“嗯嗯,”季常宁点点头,想到了卢定烨的健康问题,连续熬夜,饮食不规律……
他再次催促卢定烨找时间休个假,别再那么卷了。
“别只关心我,也得多关心关心你自己,”
“这个药你拿着,明目护肝的。”
季常宁把一盒进口的保健药递给了卢定烨。
“下周去新加坡签约,回来就休。”他把药盒塞进西装内袋,像藏了份秘而不宣的暖,
“不过在此之前,得先陪你去趟季家老宅。”
季常宁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