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匆匆赶至乾清宫。
李琪、李存垣规规矩矩跪地行礼。
殿内,皇帝朱元璋端坐御案之后,太子朱标侍立一旁,内阁大学士兼太师李善长、内阁大学士兼御史大夫刘伯温肃立下首。除却备战北伐的几位大将,大明中枢的核心人物,尽聚于此。
“平身吧。”朱元璋声音平淡,“李琪,朕召你何意,你心知肚明。”
“你要大中市一条街,朕允了!但前提是,你得让朕看到你的本事!”
大中市一条街?李存垣听得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看向李琪——你小子是真敢要啊!
李琪不慌不忙,将怀中那份“章程”呈给赵成,由他恭敬转递御前。
“想来陛下已明,大明并非缺钱粮。”李琪朗声道,“只是这钱粮,大半攥在那些达官显贵、士绅缙绅、富商巨贾手中!”
“故而,他们便是此役之‘敌’!用商道之术,将他们囊中之财,化作我等之利,更化作陛下国库之资!”
朱元璋展开那“章程”细看。其中条陈清晰,规划详实,迥异于寻常奏疏,令人耳目一新。老朱越看,眼底精光越盛,忍不住击案赞道:“李琪!你果真……怀济世之才!”
这“章程”之中,极品雪花盐不过是个引子。李琪谋划的,是推出一系列专供权贵的奇珍异宝,名之为“奢品”,利用商贾之道,光明正大地掏空这些富贵人家的钱袋,且令其心甘情愿,无话可说。
待根基稳固,便要在苏杭、扬州、巴蜀等繁华之地广开分号,将网撒向天下豪绅!
朱元璋在这份“章程”里,不仅看到了诸多前所未闻的奇思妙想,更仿佛看到一个正在冉冉升起的……商道巨擘!
若真让李琪做成此事,掌控如此庞大的财源……老朱心头警兆顿生!他岂能容忍自己的江山之内,再生出一个足以撼动国本的庞然大物?
他正欲开口敲打,目光却猛地定格在“章程”末页那几行字上,旋即深深看了李琪一眼。
只见其上赫然写着:此商道基业,行分润之法。皇室独占五成之利,不出一力;勋贵共占五成,其中韩国公府独得一成,余下四成,则由曹国公府、魏国公府、宋国公府等一干顶级勋贵均分!
原来如此!在太子走后,李琪终究觉得不够稳妥。他这是要将大明顶尖的勋贵武将,统统拉上船,与皇室结成牢不可破的利益纽带!勋贵与皇家,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李琪此举,非但不算僭越,反而合情合理,深得老朱之心。
至于李琪独要一成?老朱心下并无不满。皇室坐享其成,已得五成巨利,若再贪多,吃相未免太过难看。
“李琪啊李琪,”朱元璋意味深长地叹道,“你这心思……真是剔透玲珑!”
李琪心头一紧,强压不安,恭敬回道:“陛下谬赞,此皆仰赖圣德庇佑……”
众人:“……”
好家伙!这都能硬生生拍上一记龙屁?
真是……叹为观止!
“哈哈哈……”朱元璋被这赤裸裸的奉承逗得开怀大笑,越看李琪越是顺眼。
有真本事,不藏着掖着,还这般知情识趣会说话。这样的臣子,哪个君王不爱?
再看旁边那李存垣,年纪相仿,却还懵懵懂懂,高下立判!
“好!咱就信你这一回!”老朱大手一挥,“此事全权交予你操办!必要时,可调锦衣卫听用!”
成了!李琪心中巨石轰然落地!小命和富贵,都算是攥住了!竟还得了调动锦衣卫的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