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尚强压着剧烈的心跳,脸上堆起油滑的笑容,“雪鸢姐?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雪鸢干脆利落地打断他,侧身让开通路,动作利落得没有一丝多余,“娘娘在等你。”
她的话语简洁得近乎冷漠,不再给范尚任何试探或解释的机会。
范尚心上又是一动,这么晚了,吕娥不睡觉等自己做什么?
范尚跟在雪鸢一侧,不禁问道,“太后这么晚召见,不知何事?”
雪鸢却只是淡淡地说道,“见了太后,自然便知!”
范尚心下一阵嘀咕,又是这副冷若冰霜的死人脸。
不过他心里更加忌惮的还是吕娥,这深更半夜不睡觉的……
他脑中闪过之前的大补汤戏码,又想到今晚替李承隆办的荒唐事。
一股憋闷的邪火和莫名的烦躁悄然滋生,嘴上却只是恭顺地说,“有劳雪鸢姐引路。”
一路上,范尚几度想要打破沉默,但雪鸢依然不吭声,范尚也只好作罢。
心里想着,今晚要是吕娥这娘们还戏耍老子,老子可不客气了。
正好没睡到皇后,那就睡个太后弥补一下也行。
长乐宫深处,寝殿的门虚掩着,透出暖黄的光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的有些发闷的熏香。
雪鸢停在门外,抬手示意范尚进去,随即转身,脚步声迅速消失在廊道深处。
殿内烛火通明,吕娥并未如往常般端坐凤榻。
吕娥已经换上一袭素色软缎寝衣,赤足踏在厚软的波斯绒毯上。
墨瀑般的长发随意披散,卸去了白日里所有威仪。
慵懒的身影在烛光下,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熟媚曲线。
她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端着一个白玉酒杯,眼神有些迷离地望着跳跃的烛火。
透着一股浓重的、与身份不符的落寞。
范尚躬身行礼,声音刻意放得平稳,“小的范尚,叩见娘娘。”
“来了?”吕娥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丝被酒意浸染的沙哑,并未回头,“这深更半夜的,范管事倒是忙得很。”
她晃了晃杯中残余的酒液,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范尚垂着眼,鼻间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暗道这娘们还喝酒了?
难道喝酒是为了好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