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从现在开始,我向国华没有一个蹲过大牢的儿子!”
听着自己父亲的咒骂声,向南站在家门口,握紧了双拳。
“爸,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是因为谁坐的牢?”
他愤愤不平的大吼着。
五年前,他还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国营工人,在一家水泥厂上班。
那时候正好是九八年工人下岗潮,在厂子里没啥关系的他,自然也是被厂子优化清退,再加上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叶萱需要学费,他不得不另辟蹊径赚钱。
刚巧,那时候冰城的道桥工程、绿化工程以及房地产也随之兴起。
但凡跟对口公家单位有点关系,自己手上有点资金的,都去干这个了。
不过在那个年代,要项目想正常走招标程序,那是不可能的。
谁的拳头硬,谁马(招)来的人多,谁的关系瓷实,谁才能要来项目。
关系不瓷实,参加竞标也只是走个形式,跟着陪跑而已,实际上谁能干这个活儿,早就已经内定好了。
拳头不硬,马不来人,就算中了标,也架不住开工的时候,竞争对手天天带着一帮刀枪炮子(打手)光顾你的工地。
向南的前领导,厂长徐海生辞职下海,投入到了这片大鱼塘里。
徐海生认识建设口的一把,黑白两道上也有不少关系,自然揽到了不少项目。
他看中了向南体格高大,在厂子里没事儿还练练拳击,打打沙袋,应该挺能打,便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向南为了赚钱,自然也就应了下来。
就这样,向南成为了徐海生手底下的刀枪炮,专门负责上竞争对手的工地闹事,或者在自家的工地看场子。
没活儿的时候一天一百,有活儿的时候视情况而定,少的时候一次能拿五百,多的时候甚至能拿两三千块。
跟着徐海生,向南的日子过得十分滋润,解决了叶萱的学费不说,自己也攒下不少钱。
原本以为日子会一天天变好,可就三年前,他们去竞争对手工地闹事的时候,徐海生的堂弟徐德明,失手将对方的项目经理打成了残疾,即将面临牢狱之灾。
可在徐海生的运作之下,再加上自己本来也不咋干净,向南莫名其妙的给徐德明顶了缸,被判处了三年有期徒刑。
出狱之后,无路可走的向南,只能选择先回家,于是便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
“我让你去筹集你妹妹的学费,可没让你去干那些鸡鸣狗盗的事儿!”
向国华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搁那强词夺理:“现在邻居都知道你是劳改犯,天天他妈戳老子的脊梁骨,你还舔个逼脸回来找老子,你咋不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