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鬼营的操练场上,一个刚换上新甲的军户正咬牙做着俯卧撑,忽然,他闷哼一声,整个人瘫倒在地,捂着肚子,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怎么回事!”
刘黄三一个箭步冲过去。
倒下的军户脸色发青,嘴唇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紧接着,不远处又有两人软倒在地,症状一模一样,都是腹痛如绞,浑身乏力。
陆沉拨开人群,蹲下身,抓起一把分发下来的麦饼,凑到鼻尖闻了闻。
一股极淡的、不属于食物的腥甜味。
他掰开麦饼,里面混杂着几不可见的黑色粉末。
不是剧毒,但足以让人上吐下泻,脱力几天。
“军需处。”
陆沉站起身,语气平静地吐出三个字。
所有人都懂了。
鬼营的粮草,是军需处统一调拨。
而军需处的库官,是魏赫的人。
这盆脏水,泼得明明白白。
陆沉心中一片雪亮。
魏赫被禁足,但他的爪牙还在。
一条被关起来的狗,只会叫得更凶。
好。
狗叫了,说明它怕了。
“闹。”陆沉看向刘黄三和豁牙子,“都给我躺下,闹得越大越好,让整个黑风堡都知道,咱们鬼营吃坏了东西,全成了站不起来的软脚虾。”
刘黄三愣了一下,随即一拍大腿,懂了。
“我日他姥姥的!”
老卒中气十足地嚎了一嗓子,然后抱着肚子,夸张地在雪地里打起滚来,“哎哟!疼死老子了!这他娘的什么黑心粮草,要吃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