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贤车开不进去,只得停在外面,他神情复杂地看了景里一眼,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你……要不要稍微收拾一下,今天先搬去宿舍住?”
他的表情好像在说:孩子,没想到你过得这么惨。
景里回忆了一下,这个月快到交房租的时间了,现在搬走的话,可以省下一部分房租,还能退出来一笔押金,虽然不多,但好过没有。
“那麻烦您了。”
原主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景里也通过记忆继承了这个特质。
两人一起穿过巷子进了小区。
老楼白色的墙壁呈现出一丝污秽的黄色,鲜少的绿化让整个院子缺乏生气。
这个老小区没什么布局,楼宇像码麻将一样整整齐齐,环绕西面,中间一块空地见缝插针似的罗列了一排平层,原主之前就和姥姥住在这里。
每个屋子有个三十平,除开厕所和厨房,剩下的位置只能塞下一张窄窄的上下床,一张书桌,一个书柜,一个小衣柜,几个摞起来的塑料椅子,勉强够地方落脚。
景里心里沉沉的。
脑袋里闪过一些画面——老人坐在塑料椅子上,佝偻着背,用自己的大腿当桌子。
她露出碗里一大片肉,严肃地说:“姥姥夹的肉比你多,你就在桌上吃,吃完我来收,你给我吃干净,别浪费。
吃完就去练舞,我来收拾。”
景里从原主潜意识里抓到了一些信息:那片薄薄的肉下面垫的都是大白菜,好的东西都留在桌子上了。
景里跟着回忆来到书桌边,上面摊开了一个小本,是姥姥的账本:今天捡瓶子可以攒点钱,明天去帮人看店又可以攒点钱,每一笔记账后面都会又展开一笔花钱的规划,最大的花销是房租和送乖孙跳舞。
账本旁边有一叠钱,花花绿绿的,却理得很整齐,一共有好几百块。
看样子是姥姥把账本和钱藏在了某处,原主整理遗物的时候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