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若父。
彼时祖父病痛缠身,对许多事已经力不从心。他是恐没有自己压制,宋知非年幼,心性未定,在宋钰文与刘氏的教导下走歪了。
宋家这辈唯独这一根独苗,他是宋家的希望。
等宋知非得中举人,年岁大了,阅历积累上去,心性磨炼足够,便有了自己的见识,辨得清黑白。
非但如此,还有了一定的学识与功名,某些时候甚至能越过宋钰文在宋家当家做主。
那时回归,宋钰文再无法左右他,也难以影响他。
祖父是在为宋知非计深远,也在为宋家计深远。
宋知鸢深吸口气,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这顿饭看着热热闹闹,实则各怀心思。
年节过去,春回大地,万物开始复苏。
京中权臣勋贵子弟们的活动也多起来,郊游、跑马、踏青,或是各种宴会,层出不穷。
因着宋知鸢的准太子妃身份,以及宋知雪对燕王的“救命之恩”,送往宋府的请帖更是如雪花般涌来。
冬青捧着帖子欢欢喜喜走近芳菲苑,逐一挑拣禀报,这张是哪家的,这张又是哪家的。
宋知雪全程神色淡淡:“放着吧。”
冬青有些错愕。往年小姐最喜欢同高门贵女交好,还说闺阁时的手帕交,日后都是可利用的人际资源。
彼时小姐只是一介庶女,相交之人门第有限。
而今邀约的人家家世大多斐然,怎么小姐反而不热衷了?
她犹豫着询问:“小姐是因为襄阳县主吗?”
宋知雪蹙眉:“是也不是。”
襄阳县主虽跋扈,让她深受欺辱,却还不至于让她吓破胆,连出门赴约都不敢了。
只是如今正值土豆生长的关键时刻,她不想节外生枝。
交际什么时候都行,土豆试验却只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