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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第1页)

  而且即便大小很合适,一样捅不了两下就会掉出来。  后来机智的阿尔瓦公爵抢走了半个墨西哥城西班牙市民的鞋垫——与明国不同,他们的鞋垫是软木做的,工匠把鞋垫压碎重制与木质剑柄相合,这一次出产的铳刺终于能放进去了,但拔不出来。  拔不出来就拔不出来吧,剑刃还总断,心灰意冷的阿尔瓦公爵终于感到他的人在葡萄牙是用不上铳刺这种那些海上痞子没见过的新鲜东西了,干脆将报告打包送回西班牙,请国王菲利普下令西班牙制剑中心托雷多打造出合格的钢制铳刺。  他对战胜葡萄牙的信心本来就很充足,如今见识了明军的优秀方面,这份信心更加强大了。  不过与之相对的是,墨西哥城的事越来越难办了。  那话怎么说来着?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如果没有明朝边境线,所有印第安人都会安于现状,南边北边到处都流传着反抗西班牙人的部落被镇压、歼灭,战无不胜的西班牙人这一印象早已深深地根植在每个印第安人脑海中,他们根本想不到反抗这个词。  可现在不一样了,对明国作战接连失利,给阿尔瓦公爵带来的麻烦不单单是疲于应对脑袋长角屁股塞尾巴就是恶魔的陈沐,还要对付墨西哥城内的风起云涌。  明国让印第安人过得太好了,今天光着腚背个面口袋逃到边境西边,明天就穿一身棉布衣服束起发髻拿着明国标明姓名、履历、所属村落、工作的木牌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边境这边,揣着通宝向种植园主买走他们的亲人。  种植园主当然可以选择不卖,但那些抱着火枪的绿斗篷就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你——谁敢不卖?  阿尔瓦甚至不知道究竟是如何传出的消息,被蚕食小半的新西班牙到处流传着奴工逃到边境那边后日子过得多好多好,甚至连他都听说过,愿意种田的朝廷给租一定数量的田地,爱种什么种什么,只要给皇帝缴纳‘租税’与‘十一税’,完完全全就是自由人,和从明朝本土来的移民没什么两样。  哪怕不愿意种田,也有数不清的工作等着他们,样样都能赚通宝。  阿尔瓦对付尼德兰人的制胜三宝:剿灭、屠杀、镇暴委员会,在这儿不好使,他都快被逼疯了。  就在这种时候,从旧大陆靠岸的船抵达哈瓦那,带来令人振奋的消息——葡萄牙国王赛巴斯蒂昂折戟马哈赞河,葡军大败,国王落入河中溺死!第一百五十七章烧酒  葡王赛巴斯蒂昂的死讯,对滞留常胜县的新西班牙老总督阿尔曼萨是恰逢其会。  陈沐派到墨西哥城找阿尔瓦公爵的骑手与阿尔瓦公爵派去找陈沐的骑手在边境线上碰头了。  一个急着送人、一个急着要人,他们算是碰头了。  只不过阿尔瓦公爵听闻陈沐的意思后,心情就不那么美丽了。  他一开始确实要想办法从常胜县把阿尔曼萨捞出来让他接着主政新西班牙,毕竟他本人一直在旧大陆,身边也没几个对新大陆十分了解的干将,就算他想在这儿任人唯亲一下都没机会。  更何况,就算有机会他也不敢。  阿尔瓦公爵确实是西班牙贵族中最有权势的人,但并非唯一,宫廷中还有另一个名叫罗伊·戈麦斯·德希尔瓦的大臣与他拥有不相上下的威势,他们的区别在于阿尔瓦在外,罗伊在内。  如果不是短暂的军事僵局让罗伊抓住把柄劝国王菲利普把他从尼德兰召回,现在的尼德兰应当已经平定了。  在墨西哥城的日子里,阿尔瓦非常清楚,眼下的新西班牙需要的不是一个锐意进取的军事将领,坐在新西班牙总督这个位子上的人如果是一个渴望建功立业收复失地的人,只会把西班牙拖入更难爬出的漩涡当中。  可一样的意思从陈沐嘴里说出来,阿尔瓦突然就不想了。  这个决定正不正确已经不重要了。  墨西哥城里才思敏捷的十三名军官再一次被召集起来,老公爵拄着手杖穿梭在一众黑衣军官当中,他绕过桌子,手杖顿地的声音分外响亮,在宽阔的室内甚至带着回音:“我想知道,陈沐为什么会觉得阿尔曼萨是个好选择。”  “明国对新大陆丑陋的嫉妒与膨胀的野心,就随这一纸条约消失了?他们只想要这么多?我不信。”  “阿尔曼萨主政新西班牙,会让他们失去挑衅的机会,这机会不是平白有的,需要下个总督像贝尔纳尔一样蠢,他们不会不知道。”  新大陆有魔鬼的低语,任何一个人走到这里、看见这里,都会不由自主地去想:为什么这块土地不是我们的?  老公爵不相信有人能挡住这样的诱惑,尤其是陈沐。  “急于停战的应当是我们,不是他,现在他不希望开战,我需要知道他为什么不想再开战。”  阿尔瓦并不认为这样的研究能得到什么精确的结果,就像他侍奉的国王在埃斯科里亚尔圣洛伦索王家修道院养了几百个男女侏儒让他们配种也没能配出超级小人儿一样。  “哪怕得不到答案,至少我们能从其中寻出明国人的想法——他们的想法和我们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  常胜县的府衙里,陈沐正给阿尔曼萨总督摆酒送行呢,听闻葡王在与摩尔人的战争中溺死马哈赞河的消息,陈沐非常邪恶地打从心底里感到痛快。  葡王的死,无关于葡王、也无关葡人,陈沐和他们都没新仇旧怨,但这是个好时机,他现在占尽便宜,一直盼着亚洲格局就这样稳定下来。  如今大明在大明的亚州要兵有兵、要人有人,所欠缺的只是五县站稳脚跟的时间,那话怎么说?  瞌睡想枕头,枕头来了。  “不用瞒着我,我早从阿科斯塔修士那得知你们国王也是葡王继承人。”  觥筹交错间,老总督阿尔曼萨一扫颓唐,饮了酒眼睛都发亮,陈沐笑眯眯地端起酒杯饮了一小口,问道:“接下来几年,你们国王的主攻方向应该是继承葡王了吧?”  阿尔曼萨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老头儿挺精明,眼一直瞟着陈沐的酒杯,陈沐喝一口、他也喝一口,绝不多喝、绝不少喝,点到为止,以防被陈沐灌醉。  不过就算这样,喝惯了葡萄酒与朗姆酒的老总督也觉得陈沐这个人对自己真狠,这么辣的酒入喉还能面色平常,不一般。  宴席开始时,陈沐专门给他介绍过,今天他喝的酒来自大明北方名叫烧酒,是明国船队经由北方航线渡海时御寒的必备佳品。  确实御寒,三口酒下肚胸口与后背便冒出汗来……可阿尔曼萨一直想不通,这场酒宴要是在北方也就算了,墨西哥这个鬼天气,一年到头全是盛夏,真分季节也只有干季与湿季,为什么要拿御寒的酒来喝?  其实这会儿他已经上头了,深吸口气缓缓说道:“应该是吧,如果发生战争,时间会短一点,没有战争就会长一点,最好的结果是其他继承人放弃王位,这样对谁都好。”  “别呀!我家乡有句老话叫天下有德者居之。但敢争天下的都有德,到头来还是看谁的道理硬。”  陈沐喝的酒和阿尔曼萨一样多,但他还很正常,因为两个人里只有一个人喝的是烧酒,他饮的是黄酒。  “我们家乡还有句话,这句话你可要告诉国王——远交近攻,卧榻之侧启容他人酣睡。”作弊者陈沐笑呵呵地对着阿尔曼萨侃侃而谈:“西班牙的形势,法兰西、奥斯曼、葡萄牙、英格兰,这些国家把西班牙吃得死死,稍有不慎就要四面受敌。”  “我们国家的环境和你们差不多,周围诸国在你强大的时候都畏服你,等你衰弱了便一拥而上,大国啊,只有全输与全赢。”  陈沐越说,老头儿脸越绿,末了干脆问道:“那如何分辨衰弱的开始呢?”  “那自然是,呃……”  陈沐说到兴起,突然发现自己刨了个坑自己往下跳,但话已经说到这,他只好道:“大约是一次或几次大败吧。”  这个问题的根本是战无不胜的军队威严扫地,人们不再相信你的军队能保护自己,便离群起而上不远了。  老头儿的脸更绿了,西班牙人已经几十年没有过大败了,仅有的几次都发生在最近几年,而最近几年,全败在明国手上。  你还有脸说!  不过这会儿,阿尔曼萨选择性地忘掉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他端着酒杯一口饮尽,再抬起头时像鼓足了勇气,对陈沐道:“陈将军,我要回去继续做总督,需要阁下的帮助。”  陈沐放下酒杯正襟危坐,示手道:“什么样的帮助?”  “在我越过边境后,西印度委员会未必会让我接任总督,他们会找我的麻烦,我需要阁下的士兵越过边境闹些麻烦出来,比方说洗劫几个种植圆,但最好不要死人。”  “动静既没大到要开战,也不能小到没人知道,等他们放我出来,我会用开战与封锁边境来威胁你,然后明国稍稍低头,这样西印度委员会拿我也没办法。”  好嘛,剧本都写好了!  陈沐还没说话,阿尔曼萨连忙补上一句:“阁下可要答应我,千万不能我来威胁,你顺口就开战——和平的贸易对谁都好,你想要的战争换不来,和平能!”  陈沐笑眯眯。  “放心吧,我答应你了。”第一百五十八章糊弄  阿尔曼萨如果清醒的话,一定不会跟陈沐做出这样的请求。  他刚刚在常胜学到一个成语,叫与虎谋皮。  不过陈沐答应的倒是挺诚恳。  他确实很诚恳。  人的决定往往与其所处立场有关,陈沐的身份决定了他的立场,决策要以对大明或者说对中国今后的利弊来考虑。  如果有必要开战,他会带着祖先打到天荒地老,什么条约什么约束都没有用,并非因陈沐没有契约精神,只是他对契约的看法与常人不同。  “只有弱者才会把条约当作对强者的约束,强者用虚假的约束为弱者提供伪造的安全感,以达成心中所求,就是国与国的契约,人类一直都是野蛮的,从来没变过。”  瘦了的邹元标看上去好看不少,但还是那么不招陈沐喜欢,知县大人撇撇嘴,对赵士桢小声道:“大帅这德行,不行呀!”  陈沐的酒醒了,阿尔曼萨已经上路,大家在聊阿尔曼萨的‘剧本’,既然是闲聊,何况是邹元标,口无遮拦也很正常。  “大声说!”  陈沐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邹瘦子,探手道:“德行,德行很重要,正义也很重要,高尚人格带给内心的满足更是尤为重要,可在战争面前,都要后退一步。”  说着,陈沐挑挑眉毛,看向邹元标问道:“明西之间的这场战争,正义在谁?”  杨廷相欲言又止,便听邹元标道:“自是在我!西人徒据此地却不爱士民,横征暴敛以至民怨沸腾,天怒人怨之下才有我天军东渡,伸张正义!”  邹元标这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陈沐差点都觉得是真的了,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道:“这话写檄文里糊弄敌人就罢了,你真这样认为?”  “若不在我……”邹元标的面色难看了,“难不成还在西人?”  陈沐撇撇嘴道:“我是明朝人,在我看来正义自然在明朝;贝尔纳尔是西班牙人,在他看来正义自然在西班牙;可大家都忘了,我们都是外来者,这场战争的正义,本应握在土人手中,为何我等踏在别人的土地上,却好像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一般?”  陈沐自以为逻辑缜密,说罢便停顿下来等着语惊四座的效果,却见邹元标面似平常,眨眨眼仿佛还等着陈沐说下文,见没了,连想都没想便说道:“对,正义在土民、土民在天朝,正义——还是在我!”  这下轮到陈沐发愣了,问题的关键在于邹元标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突然间他醒悟过来,自己已经进入邹元标斗嘴的长处了,干脆直接跳过话题说结论,道:“归根结底,还是看拳头大不大,与德行无关,有强硬的罗汉臂,才配拥有菩萨的慈悲心肠。”  “出海前我就说过,我等之事业未必是正义的,这要留待后人评说,但我知道即使后世子孙说我等恶贯满盈,他们也会在心底偷偷感激我等。”  “道义不重要,能从道义与贪念间守住做人的根本,画一条底线,也就够了。”  陈沐的伪善影响着一举一动,他知道在大明没有再度出海的那个世界里,这个时代施行不正义战争对世界殖民的国家后来都怎么样。  让人失望的是天谴迟迟未至,此后数百年,他们都过得很好。  强大的时候比谁都强大,哪怕衰落了,自保仍旧不是问题,百姓活得也很舒服,有钱就能爬科技树,自己的聪明人不够就雇你的聪明人过去爬,步步领先。  哪怕没钱了,还能玩点艺术,毕竟这玩意投入小。  人类一直都是野蛮的,如果这种生物变得文明,并不是他真的文明,只是文明对他更有利,一旦环境不利,文明人很快就会撤下外衣露出野蛮本质。  但陈沐并不打算搀和进他们邪恶的勾当里。  邹元标狐疑地看着陈沐,道:“那大帅是真不打算西国威胁咱的时候出兵?就这么蒙头受下来,有损国威呀!”  有损个屁的国威。  “不打,这跟答应不答应他们没关系,西班牙人走了谁敢大明当矿监?你去么?”  这就是陈沐在道义与贪念间守住底线,他不想让人挖矿,但总要有人挖,不是你挖不是他挖就是我挖,我不想挖,也不想逼着你吃苦受理挖,他人少又不够。  让他逼着你挖,我不伤害你,我伤害他。  陈沐的逻辑简单粗暴,只能减少自己心中的罪恶感,但摇头非常坚定:“到时候捣捣乱,他要威胁就威胁,咱的人谁不知道大明不吃这一套,就是他说给西班牙人听的,让他们自己玩去就好了。”  “到时候陈兵边境,吓死他!”  陈沐开玩笑地说出一句,接着摆手道:“好了,接下来我们在局势上会轻松一段时日,西国要盯着葡国去,不过咱们身上活儿也不少,尽力做吧。”  “首先,五县的港口皆已修好,都要添置造船厂,常胜要添三座、金城两座,右京与界县各一座,他们俩能修补战船、造点四百料以下的小船就行,常胜与金城要能造大战船。”  陈沐一开口,众人便都进入工作状态,这种感觉其实挺烦的,赵士桢脸上还挂着讥讽邹元标的傻笑呢,突然就本能地拿出小本儿记录起来,写了两行才反应过来,连忙把脸上的笑容收起。  “其次是军器局,金城要在有河流的地方,立铸甲作坊、造铳作坊与铸炮作坊,金城那边有硝土忙着熬硝,墨西哥城南有硫磺,很快火药作坊就也有了。”  邹元标拱手应下,神色甚为疲惫,道:“铸甲的铸炮的造铳的做火药都有了,大帅——铁呢?”  这儿的铁矿太少了,别说让三个耗铁巨大的作坊运行起来,就连铁匠打点农具,移民一过来都不够用。  “朝廷运了一些,可以先用那些,后面让西人送来就是,还有船,只要西国出得起价钱,铳炮战船我全都能卖给他们。”  这下子别说邹元标,就连杨廷相的眼神的都变了,急忙道:“大帅不可,铳炮尚能贩卖,可这战船为国之利器,万万卖不得,若其买去反来打我,又如何?”  陈沐笑了:“卖出去一条船,必然是价钱合适,赚的钱能再造三五条,卖的越多,我们能造的战船就越多,还能培养更多熟练的造船匠,他们的造船产业若竞争不过我们,便会衰落,久而久之就不会造好船了。”第一百五十九章光头  陈沐看世界的观点激进,因为他很清楚外交不等于谈判,外交与战争有相互关系。  在北洋时他就这样,他甚至要求北洋通译反复背诵一句话:外交以武力为后盾,谋求国家利益,用非暴力手段行使武力。  后来这句话被南北讲武堂与讲文院拿去,每个外事科的学员在上第一堂课时都要背诵这句话。  这是一种思潮,思潮的形成是一个个事物微小的改变汇聚成河,当河流涌动便成为思潮,就好像如今的大明,过去人们最羡慕当官的与经商做买卖的,但大多数人苦于生计,只是眼巴巴羡慕着。  现在不一样了,人们发现那些改变命运的人,他们的生活轨迹都与海沾边。  每个人都会选择性忽略掉那些葬身鱼腹的未归者,每个人都盯着那些出海一趟家资数万的富贵者,其中最有标志性的无疑是两京小吏在世界不同角落不约而同地说出的话。  “奇怪了,这两年黄册登记怎么这么多人名字都带三点水?”  这种泛滥在大明的思潮激进昂扬,为垂垂老矣的老大帝国注入新的活力,正像是泉州的士绅百姓初次见到来自欧洲的来客一样,这个巨人拾起早已被遗忘到角落的天真,如婴孩张目,好奇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伸出手。  在整个世界,只有两个国家能够拥有如此气质,一个是大明,另一个则是西班牙。  只不过比起孩童般看待世界的大明,西班牙更像个成年人了。  马德里燥热的夏季已经结束,连日阴雨让本就逼仄阴暗的道路更加难行,吱呀一路的马车从城区出来后依旧不敢跑快,慢悠悠晃荡掉整个上午,才终于停在埃斯科里亚尔圣洛伦索王家修道院的侧门前。  骏马烦躁地打着响鼻,远处像炮声般的巨大声响令它们有些不安,守卫的侧门的两名西班牙黑袍卫士上前拉开车门,穿着黑色天鹅绒的男人蓄着修建精致的胡须,抬头望了一眼远处正在施工的高耸塔楼,轻声感慨道:“这里太清冷无趣了。”  卫士向男人行礼,他们对他的称谓是‘修士’。  他名叫马里奥·巴斯克斯,是西班牙宫廷有权势的大臣,职位为国王菲利普的私人秘书,并兼任私人神父。  职责类似秦汉时期的少府尚书令,负责整理、处理王国文书。就在他下车后,两名仆人从车内搬下两箱公文,那是在从马德里到修道院路上这五十公里中挑选出需要交给国王的各地书信。  修道院确实太清冷些,这座十五年前开始动工,神罗皇帝查理五世在维护王权的同时告诉菲利普,要他做两件事,一件是继续对抗异教徒,另一件便是修座属于西班牙王室的雄伟陵墓,不过眼下这个建筑群要比查理的要求还要雄伟。  他们找到这个不冷也不热,离新首都马德里也不太远的地方,为此菲利普曾亲自去名叫‘成堆的矿渣’的花岗岩山上去挑选石材与工匠,并自己担任监工挑选材料。  工程师是托莱多的胡安,名叫胡安·包蒂斯塔,米开朗琪罗的门徒,设计了这座灰色花岗岩组成的巨大建筑群,在规划中它不但是修道院,也是宫殿、陵墓、教堂、图书馆、慈善堂、神学院、学校八位一体。  不过目前,它只是被外界贬做蜘蛛国王的菲利普的巢穴,收藏着诸多圣教徒的骨殖,国王混迹僧侣之间,以此来逃避没完没了的宫廷会议。  穿过漫长回廊,巴斯克斯见到他侍奉的国王,在供奉十二门徒的遗物前,几个作为宫廷弄臣的侏儒陪伴着国王殿下。  菲利普依然阴沉着脸,或许他本人没有阴郁的意思,但偏白的肤色在面无表情时就容易显得阴郁,何况他还罩着黑色连帽斗篷,整张脸像沉浸在让人看不清的雾里。  但即使伪装再精明,巴斯克斯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的国王,并非是因为英俊,尽管菲利普确实非常英俊,但更关键的不断上移的发际线与光洁额头,这是不论如何都藏不住的。  “陛下应该多晒晒太阳,宫廷医师认为这对身体有利。”  菲利普摘下斗篷帽,挥手驱散身边的侏儒们,抬头看了一眼暗蓝色蕴着雨气的天空,没好气道:“太阳已经许多天没有露面了,宫廷医师还认为光头对脱发有利,你看我掉了的头发长出来了?”  巴斯克斯看着闪闪发亮的光头挑挑眉毛,脸上依然带着西班牙贵族的矜持甚至没有丝毫波动,抬手道:“至少这样没人能看出殿下的头发到底掉没掉,殿下,即使马德里是阴天,地中海的太阳也总照耀着你。”  菲利普近来总是维持着烦恼,痛风把他变成瘸子,不可避免地走起路来一颠一颠,脱发则更令人发愁,最糟糕的是培育超级小人儿的愿望落空了。  他喜欢小人,觉得他们很好玩,从马德里到修道院,西班牙宫廷养了几百个侏儒,甚至想通过像给骏马配种一样做出超级小人儿。  可一个侏儒加上一个侏儒,结果却生出来一个正常人,能长大的那种,这实在太没意思了。  菲利普甚至有点怀疑他的小人和修道院的僧侣通奸。  “你这次过来最好能告诉我一点好消息。”至少现在,成为生物学家美梦破碎的菲利普并不高兴:“要不然就别说了。”  巴斯克斯想了想,道:“尼德兰总督帕尔马公爵传信,他已与南方和解,接下来只需要对付奥兰治沉默的威廉,这算好消息,不过同时帕尔马公爵希望殿下不要下令所有军队维持警戒,这会激起周边国家的戒备,会酿成新的战争。”  说罢,巴斯克斯又补了一句:“公爵希望宫廷能拨给足够的军饷,尼德兰的士兵已经被拖欠七个月薪水了。”  菲利普撇撇嘴,看着自己的秘书长长地叹了口气,意思表达地很清楚了:这也算好消息?  “没钱花我都要死了,难道他们就不能,不能……”菲利普皱着眉头撅着嘴,两只手在身前转来转去,最后才说道:“在那片土地上自行筹措一点钱?”  巴斯克斯只希望国王能清醒一点,这年头对西班牙来说难道还能有好消息?  只是坏的程度有高有低罢了。  看他不说话,菲利普深深吸气,整理心情后问道:“没了?就这种消息都算好消息,其他的就没有了?”第一百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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