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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颜清在神态里总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讨好意味,向陈沐解释道:“去濠镜与番夷互市,他们每年四月装着货物来,卖给濠镜番夷,五月在广城采买些粤地土货回闽,借口走广,实为走私。”  陈沐想了想,好像这几日路上见到的行人商贾确实多了起来,颜清要是不说他还没注意呢。  就是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有一大批闽地商贾在向濠镜澳的番夷走私。  “福建开月港的事,颜掌柜知道么?”陈沐心里疑惑挺大,要是以前闽地商贾来这边以走广之名行走私之实,他不觉得奇怪,但是现在?  “他们为何不乘船出海行商?”  颜清笑笑,道:“千户问对了,这事小民总在酒楼迎来送往,多少有些了解,闽地的商贾有两种,海商与陆商。”  “海商来钱多,是用命在挣钱,因而当地大贾都不亲自出海,派自家从小养大的义子带船走海押货,亲子在陆上行商。还有的小海商手上没钱,就要走陆商,走私香山一趟,也就有钱买船募人了。”  “何况不是人人都能弄到船引,小民听说月港市舶只给开具五十张商引,很多人想出海就要租大户的船走海。”  陈沐了然,在心里记下这事,打算让石岐回头带兵巡县,看看这些陆商是什么成色。  他不反对陆商海商贸易,哪怕朝廷法令不允许,但他是认可的。但在他辖地自由自在地走私,他不闻不问也是不行,他要交好一批、抓一批。  干掉为非作歹的,留下赚钱养家的。  “这么说颜掌柜知道月港开埠的事了?陈某这有桩生意想和你谈。”陈沐咬咬上唇起的干皮,道:“月港开埠,商贾毕至,定然热闹非凡,颜掌柜想不想在月港城外开一家酒楼,比鼓腹楼要大,有吃、有喝、有睡,有租赁仓库、买卖消息、出售海图、交好人脉之关窍?”  “月港?”  颜清对陈沐的官身多有尊敬,但这并不意味着陈沐的言语能影响到他行商事贾近十年的经验,自然听出陈沐的言外之意,顺着话说道:“千户,并非小民不想,近来闽地商贾多言月港开埠,地价不知几何,就算那些陆商也有心无力,城外地价贵的已至五十两,哪里是在下这等小贾有能耐买到的?何况就算有钱,也没人愿意卖。”  五十两?  陈沐脸上没流露出表情,却情不自禁地缓缓吞下口水。  邵廷达在城外用不到二百两给他买了几十亩地,回来还跟他说,靠近路边道旁的地真贵,下田还要四两银子一亩。  没人愿意卖?可不是没人愿意卖,愿意卖的都被陈爷买了,剩下的自然都是不愿意卖的!  “颜掌柜不知道吧,陈某算半个月港人,母家是月港的,说来也巧你知道吧,陈某手上有月港的地。”  陈沐笑了,没人愿意卖,他愿意卖,必须要让邵廷达尽早回月港卖地了。  当下他才真正打定主意,送出去点,给邵廷达和宗族长辈分一点,自己留一些,剩下的该卖的都尽快脱手。  毕竟他自己不在月港,宗族在月港也算不上豪族,在手里捏这么多田宅土地,越来越烫手。  赚一锤子快钱就行,尽快把香山千户所当下的困境渡过去,攒些钱等黄粱都的土贼平定后,在香山辖内选出块适合做港的境地,军寨里建一座船厂。  在朝廷做官就这点不好,虽然能得到来自朝廷的支持,但凡想做些什么大事,也要向上汇报。  至于上奏巡抚能不能得到同意,谁知道呢?  先等手里有钱了再说!  “陈某出地,在月港外寻一块适合行贾的土地,建一座大大的酒楼,由颜掌柜经营,利润你我三七分账。既然颜姑娘能看管店铺,鼓腹楼也能继续开,有陈某在香山,应当是可以保她无虞的。”  “颜掌柜考虑考虑?”第十一章书信  邵廷达和颜清一同踏上前往月港的路,一个带着卖地招人送地揽名的使命,另一个则去勘察地形,在陈千户名下土地中挑选一处适合作为酒楼客栈的土地。  真正打动颜清的并非是陈沐开出的条件,三分的利益并不能让自己坐拥一处酒楼的颜清心动,而在于陈沐构建的远景,把酒楼、客栈、商铺、仓库这些合为一体,经营属于海商的会馆,才真正让颜清感兴趣。  当然,把小颜掌柜托付给陈沐是不可能的,老颜走之前没少对颜清遥耳提面命地一再重申——兵者大凶,离陈军爷远一点,沾到煞气咱家可受不了!  县令周行把第二批军丁送到之前,香山千户所也发生了不少事。  举人公李焘从京城托人送信过来,说他已经平安到达,准备考试。信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他这一路的见闻,说宁国府去年在太平县给娃娃接种人痘预防天花、也说今年南京织染局内使张进朝在南直隶湖广等地为皇帝选秀女,消息风闻天下,让沿途各地百姓家家户户吓得张灯结彩该结婚的赶紧结婚,沾到不少喜气。  这是东边的事,西边的事呢,就要属广西来的几个老兵,给陈沐送来个和尚。  “和尚叫常威,法号天时,嵩山少林寺弟子。嘉靖三十二年朝廷向嵩山少林寺传下檄文,命少林派武僧抗倭。方丈坦然法师以少林规矩打出山门才下山,选出精悍武僧三十一人,由方丈大弟子月空法师率领,策马持棍,携刀矛长剑下山。”  “淞江白沙湾一战,官军因先遭战败畏缩不前,武僧沉舰三艘,杀倭百余;至泉州,武僧尚余十八人,立泉州少林寺,同军民齐攻七星岛,泉州方丈月空阵毙头目黑田,后随俞某阵亡于潮州战役。”  信是俞大猷写的,老将军笔力苍劲,陈沐一行行看下去。  “战十余年,武僧殆尽,天时和尚是月空方丈大弟子,在泉州犯法,充军听用。讨平伍端余党时身受箭创,老夫曾与少林有旧,如今僧兵只余他一人,不忍死于战场,调入香山千户所,在陈千户门下听用。”  “万望千户好生照顾,其人棍矛经义甚佳,可为千户旗军教头。”  陈沐看过书信,抬头看了看厅中坐着的和尚和几个送和尚过来的老兵。  老兵没什么可看的,都是俞家军,和尚年过五旬须发皆白,但灰扑扑的僧袍都遮不住健壮的身躯,筋肉都练到脖子上了,携一根坑坑洼洼的三十斤混铁棍,腰上挎戒刀,并非光溜溜的脑袋长着半寸白发,颌下还有一绺大白胡子。  老剑眉眼神凶得很。  别说俞大猷在广城总督衙门送他一份奇功,单单俞大猷这个名字,这个过去在历史上抗击倭寇的民族英雄,他就是送来个魏八郎那样的傻孩子,他都会服服帖帖地养大让他成才。  更何况这么一尊怒目罗汉了!  “俞将军说,法师可为陈某旗军枪术教头。将军既然说法师可做,那一定有可做的才能。不过法师要听陈某驱驰,有事不得推脱,违背军法从事。”陈沐看着大和尚问道:“法师可愿意?”  “嗯!”  大和尚瓮声瓮气地点头,陈沐观察他时他又何尝没有观察陈沐,年纪轻轻坐上千户之位,说话不急不躁,身后两人握倭刀的手法分明是经年的倭寇,却服服帖帖,看上去像是个人物。  “军法比戒律好,佛爷不要别的,没人烟的地一处宅子,不用大;每日三斤牛肉五斤米,要管够。”  “别的,什么都不要。”  呵!  合着俞大猷是给自己送来一鲁智深?怪不得长这么大个子!  “粮饷好说,那几位军汉。”陈沐点头应下,这点肉米他并不看在眼里,牛肉一斤一分银、米一石六钱多,合每月支出一石米来一两银,陈沐更感兴趣的是俞大猷的信,招手叫来几个俞家军,道:“将军在信上说,在广西和伍端余党作战,他怎么了?”  伍首领也送了他新江镇一份首功,怎么转眼袍泽就动起手来,伍端又叛了?  “回陈千户,伍守备在广西身染瘴气不治,其后部下王世桥复叛,被手下割了脑袋找我家将军领功。”  陈沐点头示意他知道了,招手让齐正晏下去给这几个军汉安排食宿,俞大猷快回来了,他们也不用去广西回报,信上让这几人暂居香山千户所。  大和尚也是一样,他说他过几日要接个人到宅子同住,暂时先也住在千户衙门的厢房里。  送走这几个人,陈沐才心里有些发堵地走出前厅,到后院亭子里坐下,看着几颗椰子树愣神。  “千户。”  闻讯被招来千户衙门的石岐走进后院见陈沐望着椰子树出神,想了想缓缓走近拱手道:“您找我?”  “来了,坐。”  陈沐看见石岐这才把目光收回,问道:“百户所搭好了么?”  “差不多,再有两日就能完工,你这是?”石岐指指池塘的椰子树,显然问的是陈沐发愣的事,随后斟酌着问道:“是出什么事了?”  “伍端死了,新江镇跟咱们一起打李亚元那个。”  陈沐手臂撑在膝盖上,张开手掌虚握几下,想抓住什么似的,最终却只是长长地叹出口气,“广西的瘴气。他手下那个王世桥在他死后叛乱,被俞将军击败,后来部下割了他的脑袋去领功。”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新江桥血战不退的伍端没败给叛军却死在瘴气手上,凶猛强悍的冲阵将王世桥更是屈辱地死在自己人手上。  匪号花腰蜂,在闽粤一代叱咤风云的大首领伍端和他部下的倭寇山匪们,这一次算彻底被朝廷平定了。  “狡兔死,走狗烹。”  石岐顿了很久,摇摇头没有说话。  “近来闽地商贾来走广,他们的目的是向濠镜番夷走私,百户所大致建成,新旗军日渐招来,也该准备练兵了。”陈沐站起身来,对石岐道:“从今往后,旗军两日轮换至千户衙门外操练,让他们削木为杆,每日一总旗来操练。”  “另一总旗,由你带着巡查,道途设卡,卖点瓷器丝绸器具,嘱咐他们小心黄粱都的贼人,能放行的就放行,别为难这些正经做买卖的。”  “货物中但凡有米粮铁铜硝黄兵器火铳,连人带货全部扣下。”第十二章三月  伍端的死让陈沐感触很大,独领卫所的感觉与当初在清远卫时有本质区别,更加自由,约束也更大。  自由是因为没有像白元洁那样过去的顶头上司,约束则是因为从内心而来的谨小慎微,官位提高并不能改变做错事的危险。  恰恰相反,官位提高会让他更危险。  随着香山县三百户旗军被勾入千户所,极大助长了陈沐心中的权力感。  除了钱,他还有更多想要的,能够提上日程。  他想在香山建船厂、修铳炮厂,改变关元固过去在总旗衙门里像小作坊般打造鸟铳的状态,对他来说那太小家子气了。  小家子气到什么程度?  他看见关元固在千户衙门里叮叮当当敲着铳管,他就浑身难受。  但明朝是没有民间枪炮厂和船厂的,铳和炮,都由兵仗局去做;即便是卫所军匠,所拥有的事实上只是修复军械的权力,就像关元固这样造铳,实际上是要被下狱的。  只不过数量小,还能被隐瞒,即便发现也没人吃饱撑着去告发。  但陈沐还是拿着腰牌去总督张翰府上哭穷去了。  从早上等到中午,被张翰留下吃了两块点心,算是要到八百只矛头、二百把腰刀、一百杆快枪。  本来张翰还说给香山卫所拨几十杆火铳,不过陈沐没要。  他想要的鸟铳,翁源河源一战的战利都被广东营兵瓜分一空,换下来的火铳对他来说没啥意义。  快枪是给邓子龙要的,这个老上司在战场上极喜以快枪贴脸干一铳再冲锋,冷不丁调到卫军系统,省的邓子龙不习惯,先弄点老掉牙的东西让他用。  除此之外,就是火药、铅丸了,不过这个不归衙门管,得去向都司要。  他可没要完兵器就失踪,总督张翰问了他些诸如香山卫所情况的问题,陈沐对答如流,告辞后接着在总督衙门转悠,见到眼熟的官吏就穿着五品武官服上去打招呼。  别管是七品、八品,言比称兄己必道弟,就连总督的门房都让他拉着聊了一刻家常,末了还递了二两银子过去。  等他从总督衙门出来,天色都发昏了,卡着闭城门的点出城,去颜清遥代为看管的鼓腹楼吃了些饭,星夜让隆俊雄在前边打着火把奔回千户所。  早上出门时候专程让隆俊雄揣了五十多两碎银,回千户所时一身轻松,就剩了五两。  陈沐跟人打交道没别的方式,八品以上给言语和行为上的尊敬,八品以先聊天,末了再施下些小恩小惠。  这点手段其实没用,无非是结个善缘,在需要的时候让人能想起他,做个举手之劳罢了。  “陈千户,三百户旗军,本官皆交由千户所。”  最后一百户旗军的户帖交到千户所,由魏八郎带队在衙门外集结,周行对陈沐道:“黄粱都土贼,陈千户几时能清剿?”  周行想尽快肃清黄粱都土贼,以登上濠镜澳,巡视那片属于明朝边沿的法外之地,这是先总督吴桂芳调他前来香山任职县令的初衷,在他任职后,这也成了他必须要做的事。  “只能禁港一月,若放任夷人商贾带我大明百姓离开,周某再无颜面任这香山县令!”  “断粮,断濠镜澳的粮,以此禁港三月,能不能?”  周行急,陈沐比周行还急。  以前是他不知道,知道了也没能力去管,现在他有能力,要是让夷人商贾在他眼皮子底下把明朝妇女像贩运牲畜那样带走——他就白他妈活了!  “黄粱都少说八百贼人,这些旗军是你带着他们交到陈某手上,一个月就是送他们去死。”陈沐咬牙说道:“三个月,一日不会多、一日也不能少。”  “州府兵器未调、旗军操练不行、粮草供给不上,兵粮技没一个行的,你让陈某怎么带他们去击贼?”  不教民战,是谓弃之。  陈沐目光扫过衙门外集结的百户旗军,他们神色里还带着蓦然成为军户的惊恐与不安,这样的兵是不足以打仗的,就让让他们拿着这个时代最好的兵器,上阵也只能失败。  周行走了,州府连兵器都没给香山千户所拨下来,他也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照陈沐的提议再去与濠镜澳的葡人交涉。  以断粮的威胁,来尝试禁港三个月,由在濠镜常驻的商贾来挟制那些急于出港的番商。  这并不难,因为走广的闽地商贾还络绎不绝,这在濠镜澳已成定例,每年六月才是夷商赚到足够商品开船离开的时候,还有两个月。  与此同时,香山千户所对走广商贾严防死守地更加厉害。  三百户旗军被编在石岐、魏八郎、娄奇迈部下,分别驻扎于都坊百户所、东岸百户所及千户所驻地。旗军以两日轮训,确保每日有三个总旗在千户所衙门外操练,另外三个总旗则分别担任巡逻与护船使命。  他们的战船停靠在东岸江里,香山这个地方倭寇多得数不胜数,留一支总旗看管船队的同时,也由齐正晏在那边训练旗军成为水手。  天时和尚是有本事的,虽然对这大和尚荤素不忌的行径引来许多人闲话,但其使用枪矛的本事整个千户所都没什么可说,隆俊雄则在千户衙门在操练当中教授旗军刀法,既不是邵廷达的明刀术、也不是他的倭刀术。  时间紧迫,天时和尚与隆俊雄在陈沐的建议下,都分别只教旗军一招——刺与劈。  余下的时间则由陈沐亲自带领他们教授队列。  趁着走广间断,闽地商贾让带队巡行辖境的石岐与娄奇迈收获颇丰,几乎每日都能抓住一两个带队走私的商贾,人被押入香山县大牢,所押运的粮食、硝石、硫磺、铁、铜,则被扣下送到千户所衙门的仓库里。  短短月余,扣下米粮二百多石。  临近五月,濠镜的番夷商贾终于坐不住了,一再向香山县要求购置粮食,要求出海。  陈沐向负责海防的陈璘传信,请他调一个把总至新会港,在周行告知夷人商贾七月开港的消息后,巡查海面。  同时,他派付元再上澳门,请蝶娘来千户所衙门。  他需要那支人马。第十三章干亲  陈沐在忙着编书。  邓子龙曾送给他戚帅的《纪效新书》,是这个时代最好的练兵、领兵条例,可遗憾的是陈沐并不能完全套用。  尽管三百户旗军的余丁为他的千户所增添十四个匠人、三十多个学徒,他依然没有精力与财力为旗军制作出完备的兵装。  他的千户所就像明朝政府的缩影般,只能维持最低效率的管理约束,三个百户、六个总旗、三十个小旗,拼凑出三十九套勉强防护的铁甲,旗官家里会女红的家眷则被召集到千户所衙门,以统一标准赶制出上千个颜色各异袖标。  旗军赤底黑字、小旗蓝底黑字、百户青底黑字。  每小旗配长矛八杆、腰刀两把、大木牌一面、小旗箭两支。  每总旗抽调一小旗为鸟铳旗,配腰刀两把、鸟铳八杆。  因为兵少轮流操练,所以香山千户所的最底作战单位并不是小旗而是总旗。  所有旗官在傍晚操练完进入千户所随谢鸣开蒙,他们的开蒙书籍用的是陈沐编出的二百多字的条例和与之相对的赏罚。  其实这已经不算是开蒙了,就是单纯的让他们用三个月的时间死记硬背,把这些条例记在心里,约束士卒。  效率低下,但自有意义。  铁坊在引入新的匠人后效率大增,身体刚刚见好的关二郎带着木工学徒一连把钻铳床做出十五具。对于陈沐看重他做出的铳床,让他内心很受鼓舞,腹部伤愈后就热火朝天地加入督造铳管的事业中,确保每月能钻出三十只标准铳管。  在他腹部伤势无大碍的时候,就已经着手为铳床专用钻膛改进,接受陈沐的建议后,干脆把钻床做成模范铁制,上留六棱管状接口,与新打制出的六棱铳管相契合,以此多一道铳管的标准检验。  形制不标准的铳管无法与铳床契合,就要重新打制。  匠人多了,让千户所的铁坊显得拥挤,陈沐手头上又多了一件亟待解决的事,要给匠人准备新的铁坊。  陈沐打算等黄粱都事了,在岸边浅滩给关元固划出一片区域,在新的水寨边沿,以制作应用水力锻锤,也许不单单是水力锻锤。  看着铁坊里木匠辛苦锯木,或许将来也可以让他们发挥才智根据水力锻锤来做出水力锯木机。  造船用的大板材,应该会容易很多。  五月初,蝶娘带着两个人闻讯赶到香山千户所时,陈沐正率领旗军在千户所外操练,平均受训半月的旗军看起来终于不是那副病恹恹的模样,有了点军士的精悍劲儿。  托走私商贾的福,他们贡献的粮食补足了香山千户所的粮草缺口,被勾做军户的旗军战战兢兢,却发现做旗军比他们过去吃得好多了,虽然受训累了些,但至少能吃饱,偶尔千户还赏下些肉食,少了许多抵触心。  只是军户毕竟地位低下很久,仍旧不免逃卒。  蝶娘来时,自有家兵过来通报,陈沐朝千户衙门口看了一眼,轻轻点头,却并没过去。  从调至香山千户所,他就在等这一刻。  杀人立威,立威立命。  旗军操练完却并未照往常散去,相反巡行、守船的旗军也被招来,三百户旗军聚集在校场,看着逃卒被押上高台,只是这一次上面不再是提着大棍的执刑的旗军,而是一副绞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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