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莺眠不知道虞凌夜心中所想。如果知道了,肯定会给虞凌夜一个大白眼。若她不出手压制蛊虫将虞凌夜救回来,就得给他陪葬。王府守卫重重,暗处还有无数高手镇守,她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了。虞凌夜死,她只有死路一条。她人都要死了,还藏什么拙?再说,压制蛊虫和八十一道回阳针这种手段,根本瞒不过高手。与其遮遮掩掩被人猜忌,不如将自己的价值大大方方亮出来。她有价值,想动她的人就会投鼠忌器。她有资本,就可以不受欺凌。当她的价值足够高时,就算她行事嚣张,那些人也只能捏着鼻子忍受。这也是她敢对方宜麟重拳出击的原因。“你是觉得价格不合适?”谢莺眠道,“五千两真的是良心价。”“若是别人能解开他们的毒,他们也不至于等死,我不仅能解毒,还帮他们恢复功夫。”“五千两,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再低了我可就不干了。”虞凌夜看着谢莺眠认真讨价还价的样子,垂下眸子。不管她身上藏着何种秘密。不管她到底是谁。以目前她的表现来看,她应该不是敌人。而且。。。。。。虞凌夜不知该如何形容昨夜的感觉。昨夜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流逝。甚至,他的灵魂已漂浮到上空。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一股特殊的力量将他拽回来。灵魂重回身体,生命停止流逝,意识逐渐回归。在那股力量的帮助下,他甚至挣脱束缚清醒过来。谢莺眠距离他越近,力量的作用越明显。他可以肯定,谢莺眠是他逆风翻盘的突破口。“好。”虞凌夜道,“我答应你。”谢莺眠心情极好。果然是权势滔天的凌王,出手就是大方。她心情好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像个小狐狸一样。“很开心?”虞凌夜问。“当然。”谢莺眠道,“谁赚钱不开心?”说完这话她才意识到,她赚的是虞凌夜的钱。“哦,抱歉,我的快乐好像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谢莺眠立马换了苦大仇深的模样,“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开心,我赚的都是辛苦钱。”虞凌夜:“别演了,本王不缺这点钱。”谢莺眠顺嘴夸赞:“凌王殿下果然财大气粗。”“当凌王殿下的牛马是我的荣幸。”“请凌王殿下不要吝啬使唤我。”虞凌夜瞥了她一眼。一面能屈能伸,一面一言不合将方宜麟的丫鬟杀了。一面刚正不阿,一面为那点小钱甘愿当狗腿奉承他。一面清冷桀骜,一面行为出格言语大胆堪比花楼女子。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她?虞凌夜盯着谢莺眠看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不要吝啬使唤你?”谢莺眠:“违背公众良俗的不行,违法的不干,杀人放火。。。。。。看情况。”虞凌夜:“将扶墨喊来。”谢莺眠扬眉:“你是想告诉扶墨武功能恢复的事?”“这事还是我跟他说比较好,你告诉他的话,他可能会以为你在安慰他。”虞凌夜脸上泛起一抹红云。他不是要告诉扶墨这事。人有三急。他憋很久了。这话他不能跟谢莺眠直说。“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虞凌夜冷声道,“本王只喜欢听话的牛马。”谢莺眠不计较金主爸爸的态度。“行,我这就去喊他来,长生石还给你。。。。。。”谢莺眠将长生石包回手绢中时,长生石突然碎成齑粉。就那么突兀的,突然成了粉末。谢莺眠和虞凌夜都是一愣。“如果我说,是长生石先动的手,你信吗?”谢莺眠抬头看向虞凌夜。“我什么都没干,它自己就碎了。”虞凌夜:“本王不瞎。”谢莺眠:“既然你亲眼目睹了是它碰瓷我,那就不能找我索赔了哈。”“齑粉或许也有用,我帮你包起来。”因房间里点了炭,窗户开着一条小缝透气。有风从这条小缝里吹进来。手绢里的齑粉随风飞扬,洒在各个角落里。谢莺眠:。。。。。。空石碎了,骨灰还被风扬了。被一块石头碰瓷碰到这种地步,她找谁说理去?“你看见了,这次是风先动的手。”虞凌夜懒得理她:“去喊扶墨。”谢莺眠巴不得赶紧离开。她象征性地将空手绢包好放在虞凌夜枕头底下,飞快离开。扶墨如门神一般守在厨房门口。瞧见谢莺眠来,眼睛都没抬起。“凌王喊你过去。”谢莺眠说。扶墨置若罔闻。谢莺眠:“凌王应该有要紧事跟你谈,你可能会认为他是在安慰你,我可以提前跟你透个气,他说的是真的,你要相信他。”扶墨没有回应。他连个表情都没给谢莺眠就走远了。扶墨离开后。小厨房就没了守护人。谢莺眠闻着香味走进去。厨房里开着好几个灶。每个灶上炖着不同的补品。谢莺眠找到最香的那一锅。一打开盖,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鸡汤是用整只鸡熬煮的。上面还放了枸杞黄芪之类的药材。谢莺眠被香迷糊了。这么一大只鸡,她只在国家级的庆功会上吃到过。自从二十一世纪某国核污水泄露后,植物慢慢变异,适合食用的食物越来越少。此后的几百年里,科技迅猛发展,食物却不断锐减。不得已,国家制出特殊营养剂代替食物。到二十九世纪后,人类已习惯用营养剂补充能量。美食,成了顶级富豪才能享受的东西。谢莺眠捞了一大碗。反正虞凌夜刚醒不能食用这种油腻的东西,她不吃也是便宜别人。谢莺眠专心致志啃鸡肉。差不多啃完一只鸡时,扶墨回来了。扶墨看着谢莺眠啃鸡的动作,面瘫脸上有些一言难尽。鸡汤里的那只鸡,因炖的时间过长,也没多少盐分,味道并不好。通常情况下,他们只要鸡汤,鸡肉拿去喂狗。本该拿去喂狗的鸡肉被谢莺眠啃的津津有味。一时间,扶墨不知该不该说出真相。谢莺眠完全没有偷吃被抓的觉悟。她吸溜吸溜喝了几口汤,声音含糊不清:“回来了?”“他应该都告诉你了吧?”“他说的都是真的,接下来就看你的意思了。”扶墨脸色变得古怪起来。王爷如厕而已,为何要看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