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燕霁雪刚刚入睡,碧桃突然轻声将她叫醒。“娘娘,咸福宫来人,说谨瑜殿下突发高烧,已经烧得说胡话了,皇上也已经过去了。”燕霁雪心头一紧,急忙起身穿衣,婢女陵春为她送来服饰,手脚麻利的替她收拾齐整。燕霁雪不自觉在想,谨瑜才那么小,体质差,这才多大,就已经连连生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秋夜寒凉,月光如水倾泻在宫墙上,将燕霁雪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还未到咸福宫,远远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殿内灯火通明,太医们围在谨瑜的小床前。林若雪则跪在咸福宫的大厅里,一身素白中衣,发丝散乱,正不住叩首,额头已经出了血。“求菩萨保佑谨瑜,信女愿折寿十年,只求谨瑜平安无事。。。。。。”她声音嘶哑,目光呆滞,慈母之心令人动容。刘景煜试图让人将她搀扶起来,却无济于事。这是,燕霁雪走了进来。见她进来,刘景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臣妾参见皇上。”燕霁雪福身行礼。“皇后来了。”刘景煜伸手虚扶,“太医说谨瑜是受了风寒,但烧得蹊跷。”燕霁雪看了一眼跪在院子里的林若雪,有些不忍,命松月去拦她。而后走近卧房床榻,只见谨瑜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正不安地扭动身子,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母妃,救我,好痛。。。。。。”同样是当娘的人,看到这一幕,燕霁雪心里也不好受。院子里,林若雪像是才回过神,见燕霁雪靠近自己儿子,急忙连滚带爬地扑进来,抓住燕霁雪的裙角。“皇后娘娘!求您救救谨瑜!他若有个三长两短,臣妾也不活了!”她手指冰凉,力道大得惊人。燕霁雪弯腰扶她,却被她眼中的痛苦与绝望惊了一跳,那是一个母亲最真实的恐惧。她也没想到,这个时候,林若雪会对她这样信任。“你快起来,有陛下跟这么多太医在,谨瑜会没事的。”燕霁雪轻拍她的手,转向刘景煜道:“皇上,今夜不如留下陪陪林妃妹妹吧。谨瑜病着,她心里最是煎熬。”刘景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感动。他点了点头,“朕晓得。”陈子行亲自过来给谨瑜看过,也开了退烧的方子,煎了燕给喂下去,直到一个时辰过去,谨瑜身上的热度才逐渐下降,慢慢好受了不少。离开咸福宫时,碧桃忍不住低声道:“娘娘也太宽厚了,就这么把皇上让给贵妃?您也好几天没有。。。。。。”燕霁雪望着碧桃憨憨的面孔,轻叹一声:“你这傻丫头,没看见皇上的眼神吗?他本就对林若雪动了恻隐之心,本宫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碧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燕霁雪拢了拢狐裘,心想这后宫之中,有时候退一步,反而能进三分。本来以为陈子行亲自出马,谨瑜很快就能好,没想到奇怪的很。接连三日,谨瑜的高烧反反复复,太医用尽办法也不见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