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月,这位曾经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已瘦得脱了形,只剩一双眼睛仍明亮如昔。“好孩子,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荣太后握住燕霁雪的手,声音虽弱却清晰,“哀家虽然病着,但耳朵还没聋,前朝后宫那些事。。。。。。哀家都知道,真没想到,顺嫔她。。。。。。不,那个腌臜货,竟然连哀家跟陛下都欺骗了,幸好你慧眼识人。。。。。。”燕霁雪眼眶微热:“母后安心养病才是,那些琐事不值得您劳神。”“怎能不劳神?”荣太后轻咳两声,“皇帝中蛊,西夏来使。。。。。。桩桩件件,若不是你这个皇后镇着,后宫早就乱了。”她拍了拍燕霁雪的手背,“有你在,哀家很放心。”燕霁雪抿了抿唇,眼底划过一抹欣慰。沉默片刻,荣太后却突然望向窗外:“雪儿啊。。。。。。哀家想嘉宁了,自从她生病之后,已经有半年没有进宫了,上一次,还是在中秋宴上,哀家远远地看了她一眼,哀家的大女儿,所嫁非人啊。。。。。。”燕霁雪心头一跳。嘉宁长公主一直都是荣太后心里的牵挂,自幼体弱多病,成年之后由先帝做主,嫁给了威宁侯次子李荣。只不过因为她身子不好,一直没能生育,成亲七八年,也没有子嗣,所以与驸马不甚和睦。“母后别急,臣妾这就派人去请嘉宁入宫。”荣太后微微摇头:“不急在这一时,只是。。。。。。”她欲言又止,最终只道,“那孩子性子软,你多照看她些。”燕霁雪心头掠过一丝不安,面上却不显:“母后放心,嘉宁毕竟是陛下的亲妹妹,也是儿臣的妹妹,儿臣自当照拂。”出了寿康宫,燕霁雪立即吩咐碧桃:“去公主府传本宫口谕,请嘉宁长公主即刻入宫觐见太后。”不到一个时辰,碧桃匆匆回来,身后跟着的却不是嘉宁,而是驸马都尉李荣。“微臣参见皇后娘娘。”李荣恭敬行礼,二十五六的年纪,面容端正,举止端庄,“公主近日感染风寒,卧病在床,实在无法入宫,微臣特来请罪。”燕霁雪目光如刀:“哦?什么风寒这般严重,连入宫见母后最后一面都不能?”李荣额角渗出细汗:“回娘娘,太医说是。。。。。。是肺热之症,恐有传染之嫌,为太后凤体着想。。。。。。”“放肆!”燕霁雪一拍案几,“嘉宁是母后亲生女儿,便是得了瘟疫也该见!来人,派太医院院正亲自去公主府诊视!”李荣脸色大变:“娘娘明鉴!公主她。。。。。。她实在病容憔悴,恐惊了太后。。。。。。”燕霁雪眯起眼睛。李荣的反应太过异常,像是极力阻挠嘉宁进宫,他在怕。“既然这样,驸马先退下吧。”燕霁雪慢慢缓和了语气,“本宫会另做安排,也请驸马好生照料长公主殿下。”待李荣退下,燕霁雪立即召来松月:“你亲自去公主府走一趟,不要惊动任何人。看看嘉宁到底怎么了。”松月身手了得,便是皇宫也随便出入,一个公主府自然不在话下。燕霁雪本以为松月最起码得一晚上时间传,没想到不过两个时辰,松月便脸色铁青地回来了。“娘娘。。。。。。”松月声音低沉,“公主她。。。。。。被软禁在后院厢房,只有一个哑奴照顾,瘦得不成人形。。。。。。奴婢亲眼看见驸马新纳的两房美妾在正院饮酒作乐。。。。。。”燕霁雪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得粉碎。“备轿!本宫要亲自去公主府!”她咬牙道。堂堂长公主殿下,竟然能被一个驸马都尉欺负成那个样子。成何体统!公主府大门紧闭,守门小厮见皇后凤驾亲临,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