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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第1页)

  围攻还没开始,守军就投降了。  但在另一边的波尔多西部的海港,围攻才刚刚开始。  “敌人收到消息比我们计划中要早,我们有七艘船带走了敌人在海湾的半数舰队,阿吉,你从陆地下船支援陆上的卡洛斯、古斯曼、萨拉查,在港口外弄出些动静,让他们的水兵也离开船舰,我们就能一举攻下港口。”  港口的战斗已经开始了,波尔多的城区相连的是北部海港,要经过吉伦特河长达二百里的河道才能出海,但在城区西部还有另一处海湾港口,离城区仅有六十里路。  陈九经要攻打的就是这个港口,在港口南部,他把除阿吉外所有佣兵放下船去,让他们由陆路攻打港口,船队径自驶向海湾,却没想到在离海湾不过三四十里时突然发现不知是什么原因,法国人在这座海湾囤了大大小小三十条战船与武装商船。  大舰队借助望远镜优势远远地调头向西,仅指派一艘千料舰率大小六艘鲨船靠近海湾,短暂接战后向西面落荒而逃。  十几条法兰西战船便乖乖追了出去。  而后他回返将阿吉部佣兵卸在岸边,将只剩水兵没有乘客的十余条船派往支援先遣船队,大部军士则在近海等了一宿。  次日一早陆上卡洛斯分兵两路一路围棱堡掘壕沟做长久围困状,另一部掠袭周遭村落坚壁清野,做出准备总攻的假动作,前后仅两个时辰,棱堡的守军便多了一半儿,这才向近海停靠的舰队传信。  旗舰始率大军攻入海湾,冲撞焚毁战船、以舰炮向守军展开轰击。  却没想到法国人在海岸这边也修了城墙堡垒。  修造工事、打制火炮的活计上,法国人不比西班牙弱,甚至造炮的工艺还要比他们认真,之所以打仗败多胜少是野战有问题,据卡洛斯说法兰西最近才刚开始学着瑞士、西班牙、葡萄牙组建方阵军团。  不是说法国人自己不会用方阵,主要在士兵,他们的士兵和西班牙军团士兵的来路不同,步兵是围绕着战斗核心骑士来训练的,而非军团步兵那种以职业军人为核心、骑兵为辅的战法,步兵也没有专业的方阵训练,所以在打起来骑士总被火枪、长矛手组成的方阵欺负。  尽管身份高贵,可万一铁壳子骑士在战场上跟西班牙在摩尔人战争中磨练出数量庞大的轻骑兵见仗,又未必能稳稳取胜。  但守备一地,他们还是有足够的能力。  头天的火炮对轰由于陈九经部冲得太近,小鲨船被击沉六条、大鲨船也伤了两艘,只好退出岸炮射程范围,还未来得及休整,头天出海的法国船队便遍体鳞伤地被船舰追击着返航,随后被前后夹击于海湾之中。  船队被摧毁让他们士气受损颇重,眼看着围城第三天一门门船上卸下的重型火炮被雇佣军从海岸方向运过来,守军打算突围了。  事情坏就坏在突围上,本来兵力就不占优势,守着堡垒还能据守,出城难道不是找着挨打么?  结果四百多人在城外被击溃,留在城堡的三百多守军彻底无望,海湾上的白山营也下船协同进攻,不会吹灰之力就在发起进攻的第四天夺下这座港口。  不过两天时间,他们还没来得及将港口准备运出去的乔其纱、腌肉、葡萄酒葡萄干及一些武器装备尽数装船,东边的西勇营弗朗哥便派其麾下精锐骑兵跑了回来——波尔多的守军,来了。  他们指名要见这些雇佣军的指挥官。  明军当即整军备战,在港口与波尔多援军之间四十里的大路两侧布下三道防线,最末端是白山营与卡洛斯、古斯曼两千余名战士;中间为阿吉、胡安、萨拉查的两千佣兵,一左一右以道路为中轴相距十二里,把中间空了出来。  最前面的防线,自然是佛朗哥那二百来人,陈九经没有亲自至法兰西人的阵前去看,那太傻了。  他只是让人取来加勒比海上击沉法兰西海盗的船旗,派亲信送了过去,让他告诉法军统帅:把这面旗子送去巴黎,让亨利三世知道,这是大明帝国东洋军府对法国海岛行径的报复,废话少说,有本事打过来。  同时还让人给弗朗哥传达了一道命令:“西,快跑。”第三百零三章来袭  波尔多的郊外,穿着杂色衣衫的法兰西新募步兵挺着长矛、火绳枪与握着长剑、长戟使用钢十字弩的旧时代战士聚成庞大兵势,展开队形穿越林间。  宽阔的道路上,超过二百名披着蓝色战袍用钢铁武装起来的骄傲骑士组成松散阵形,身旁跟着身披罩袍锁甲高举各色贵族旗帜的扈从,仅露出一条线的铁盔与高头健马看上去如同冰山。  他们出现的地方就是战场。  弗朗哥将军装备精良的雇佣军令其引以为傲,但这与波尔多赶来的骑士们相较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战争有三个重要因素,钱、钱、还是钱。  法国从农民到国王都占据优势,光照良好、土壤肥沃、四季分明、降水充足的环境让这里每个人都相对自己的阶级比其他欧洲国家过得更好。  干燥崎岖的西班牙、阴冷潮湿的德意志、连绵阴雨的英格兰,哪里能比得上法兰西富庶?  良好的环境带来富裕的财源与更多的人口,骑士哪儿都有,为何法国厉害?因为有钱就有战斗力,更好的营养、更好的战马、更好的盔甲和更多有钱没处花的比武大会,而且有更多的骑士。  如果说一名骑士由五百人供养,那么拥有更多人口的法兰西就有更多的骑士。  当然,现在法国王室的财政比起伊老大没好到哪儿去,甚至在李旦入主塞维利亚后都要被费老二比下去,但这是有原因的,哼老三有钱,只是钱被花掉了——花在欧洲极为罕见的中央常备军身上,赦令骑士。  两个教派的宗教战争在法兰西的土地上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打了六次,多个外部国家介入,放在任何一个国家王室早就散架了,正是这支常备骑士部队让哼老三仍旧能稳坐巴黎。  今生今世,佣兵头子弗朗哥从没像此时此刻这般感谢一个人,感谢陈九经提前下令让他向西撤退。  否则就算没有这条命令,他也会在看见这些骑士时率军仓皇逃离战场,但等到他想退的时候,这些骑士未必会让他退。  “法国人压过来了,一旦他们走出树林,骑士队伍会全面铺开,那应该是两名伯爵率领的中队,下面有十名男爵各率二十五名骑士的小队,我们很难挡住他们,退进棱堡吧!”  卡洛斯算是比较清醒的,至少还有与之一战的想法,一路洗劫六个村庄、一座城堡的胡安收获颇丰,这会已经打起退堂鼓了,抬手打断卡洛斯的话道:“这个时候,我们应该上船离开这,法国人太多了,趁着没有损失……嗯?走吧!”  波尔多集结兵力的速度在陈九经预料之中,但集结兵力的数量远超他的估计。  他本想着短短几天,波尔多能集结两千人就不错了,却没想到眼下敌人数目远超两千,几乎与其所率兵力持平,并且有骑士们步步推进,显得比他们还凶。  可是退兵?  陈九经对几名雇佣军首领回答非常耿直:“可我不想退,消灭了他们,就能进波尔多城了,那儿……应该比港口富裕。”  还真别说,他这句话让最想离开的胡安都沉思了几秒钟。  劫掠一座城堡的收获比几个小村庄要多得多,那劫掠一座重镇?  “要不,各部排方阵,调动一下兵力让骑兵去保护两翼?可我们的骑兵有一半还没回来。”  胡安说罢抱起头盔转身去牵马了,深吸了口气对陈九经道:“陈将军一会向前面下令吧,我要去好好安抚部下了。”  等他走了,卡洛斯才问道:“真要打?”  “打,不过得先往后撤撤,离棱堡近一些,那外面有我们挖的壕沟,还能使用堡垒的炮台,虽然周围无险可依,至少能炮轰他们的方阵。”  陈九经自怀中掏出怀表看了看,回头对卡洛斯道:“看他们的进军速度,我们还有一个半时辰,传令各部依照阵形后撤十里,白山营会分一部上城用炮,另一部在你身旁做预备。”  说着,他派人去告知白山营游击,朝鲜西人党出身的黄喜,命他率部登城,海湾到岸上棱堡都是他麾下朝鲜火枪手与炮手的驻军地带。  另一部白山副将康古鲁正率女真步骑押军于后,眼见黄喜被陈九经派走,脸上露出轻松神色,打马过来正对佩戴铁盔的陈九经扬着马鞭抱拳,道:“让他们去城上真好,我们还是不习惯躲在他们的矛阵后头,生怕别人一冲他们就散了。”  “他们有很多骑士,你们的弓,能穿透他们的甲?”  康古鲁摇摇头:“很难,外面那层铁壳子要三四十步才有机会,可他们在铁壳子下还穿着锁甲或布面铁甲,只能射脑袋。”  “我尽量射死几个送给将军当礼物,但主要还得靠这个。”  康古鲁说着从马背上提了提掌中长矛,有点膨胀。  陈九经发现自己的副将有很深的骑兵情节,兴许是过去金国铁浮屠重枪拐子马的缘故,但这年头因为渔猎的关系实际上没什么骑兵,最厉害的还是山地步兵。  白山营副将膨胀是有原因的,以前他们都没甲,经历了日本乱战后战功赏赐下来都有甲了,武装起一批单甲甚至双甲、携长兵负战弓的重步兵,战力比原先高了不知多少。  好不容易有了铠甲,海战却穿不上,如今终于有机会在土地上把铠甲都穿上,简直是只求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恶战。  何况那帮边鄙西夷雇佣军在康古鲁眼中本来就靠不住,这是他们的战争——这句话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以前吧,三大部是挺边缘的,但现在一点儿都不边缘,连亚洲土民都能以百姓称之,那白山黑水之间说是核心没有一点问题。  “我的人会去加固壕墙,前面的人被击溃我们就在这战斗,将军。”  “仗打完,多分我们些马吧,看他们马挺多。”康古鲁看着陈九经道:“明年让我派人回辽东再从三大部征些勇士来。”  “分马?”陈九经咧开嘴笑了,似乎因康古鲁对战事无所忧虑的态度也感染了他,笑道:“打赢这仗,我给你从西班牙买马,让你也组建重枪拐子马。”第三百零四章布阵  卡洛斯对敌军兵势的判断非常成熟,自波尔多西郊集结而来的军队确实有两名伯爵率领,这支军队分别隶属于劳赞与阿莱斯姆两个拥有侯爵的家族,这些骑士也多出于家族旁支,但并不隶属于家族。  超过一半的骑士来自波尔多城中驻扎的赦令骑士,给他们发薪水的是哼老三,因此尽管他们出身于这两个侯爵家族,但和这些侯爵一样效忠的是国王哼老三。  作为次子,再庞大的家族也无法给他们封地与足够的荣耀,但哼老三的赦令骑士团可以。  棱堡墙壁上端着望远镜望向远方地平线上渐渐露出的军队身影,耳边想起卡洛斯早先对法国赦令骑士的介绍,看着出现在望远镜中密林之前装饰华丽的骑士们排出骑墙端着长矛跳着小马步走出,缓缓颔首。  各个国家的政策、环境有所不同,人们却没有分别,总要力争上游。  西班牙的各个军团、雇佣军都不乏没有封地的骑士效力,而法国人为这批人提供了一个机会。  在陈九经的意识里,他要面对的是一百多名武举人。  相隔数里,来自波尔多的敌军开始列阵,先是聚在一起的骑士们缓缓散开,带着身后高举彩旗的扈从们像卡洛斯说的那样分成十个数十骑组成的方队。  男爵带着骑士、骑士带着扈从,使用的兵器各不相同,但都是每排五六骑、排出五六排,人挨着人、马挨着马,十支骑兵小队一字排开,沉默地立于战场。  更多步兵自林间走出,自骑士小队之前排出方阵,不过他们不太得体的模样同骑士们比起来就是一群苦哈哈,服色、装备与他们集结的队列同样杂乱,乱糟糟地在阵前同样一字排开十二个由三四百人组成的方阵。  然后炮兵才姗姗来迟,三十几头骡马拉着一门门火炮出现在战场边缘,由炮兵牵拉着向前阵前移动,最终分散摆在比步兵还要靠前的位置上。  陈九经放下望远镜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侧头看着棱堡突出部摆设满地的舰用火炮,“当头炮?”  看起来滑稽,但法国人的当头炮很有用,至少胡安、阿吉、萨拉查三部在阵前组成的步兵阵线集体向后退了退。  法国人火炮摆设的那个位置,离前军阵线仅有三里,他们再不退就要吃炮弹,而他们的火炮却在身后四里外的棱堡上,无法给他们提供支援火力。  又是雇佣军,退一退,很正常。  陈九经的前军阵线两翼各有三个三百人步兵方阵、中间只有两个靠近边缘的方阵,将中心完全让了出来,倒是后军阵线在中间有所加强,十四个西班牙雇佣步兵连队在弗朗哥所率骑兵的护卫两翼下扎开阵脚,看上去比法国军队好一些。  棱堡之下的阵地则是康古鲁所率的白山营,百余骑在棱堡内屯着、营外战壕里外女真重步兵站得密密麻麻,两侧的壕沟里放了四个朝鲜鸟铳百人队,这是白山营仅有的火器部队。  他们的火枪比雇佣兵们还少,雇佣军的方阵也都和西班牙正规军布阵方式相同,大概都在六成长矛手、一成剑盾步兵、一成弓弩手与两成火枪手组成。  白山营的朝鲜游击黄喜同样端着神目镜立在城头俯瞰战场,在法兰西人布阵结束后扬臂对陈九经道:“将军,他们的炮有些卑职不认识,但看上去佛朗机居多,再向前进一里,卑职麾下炮手就可轰击军阵。”  “不急。”  陈九经抬手制止黄喜打算在进攻路上轰击敌军的想法,道:“火炮我们有优势,不必急着打放,等他们进五斤炮射程再放,十斤炮与十六斤炮留到兵临城下。”  白山营的朝鲜将士为打这场仗专门把两艘千料舰上从轻到重全卸了下来推到城头,要不是重三千多斤的二十斤炮实在太重难以运输,陈九经甚至要把那玩意儿都搬到城墙上来。  白山营到底不是北洋嫡系部队,鸟铳火枪上吃亏咱认了,可火炮上绝不能吃亏,否则那叫丢了北洋军府的本分!  要是波尔多法军统帅也有望远镜能瞧见棱堡上黑洞洞的炮口恐怕得气死。  他们波尔多拉来三十六门野战炮,都是佛朗机或是楔子炮尾的后膛火炮,牺牲射程与威力以求速射。  明军倒好,不会拐弯的舰用四轮炮车装着六十四门轻重镇朔将军摆上城头,就这棱堡里还有来不及逃走的法兰西工匠在白山营士兵的监督下给他们赶制二轮炮车呢。  这仗要再往后拖拖,陈九经的炮就完成舰用到野战的变身了。  不过在陈九经和黄喜交谈的过程中,战场上呈现一种诡异而滑稽的态势。  法国人的军阵向前走一百步,明军西勇营前阵就齐齐地向后撤一百步。  法国人派到阵前扛着旗子的几名骑兵也无可奈何地跟着向前走一百步,他们很惆怅。  骑兵们得到命令是在战前向敌军喊话,依照常识贵族们打仗都会在布阵完成后找对方将领聊一聊,谈不妥再开打,不过因为上次陈九经没有出现,这次率军的伯爵也不愿自降身价去前头跟明军士兵谈,所以派了几个骑手。  但这布阵看上去似乎结束不了,前军一直后退,还没说开战呢你说你们一直退个什么劲儿?  照理说有人扛着旗子出现在阵前,对面就该派人出阵接洽了,可明军没人搭理他们。  每次骑兵刚打马向前走出几步,鼓足了气打算发出让敌军听见的喊声,对面就齐刷刷地向后退开。  没办法,法军阵形也跟着向前平移。  一个后退、一个前进,令法军两名伯爵指挥官哭笑不得……再退离海岸棱堡就只剩三里了,大军将进入明帝国火炮射击范围内。  “别再走了,都停下都停下,我们已经赶了很远的路,再和他们这样拖下去士兵都没力气打仗了,劳赞爵士,派人让波尔多送军帐过来吧,这场仗看上去会打很……”  话音未落,轰轰几声巨响,远处棱堡上爆开弥漫硝烟,三十余颗炮弹齐刷刷地朝战场最前的步兵方阵轰了过来,刹那间骏马扬蹄、军阵凌乱。  “不宣战就打?”  四下嘈杂里,话说一半的阿莱斯姆爵士目瞪口呆,旋即拉下顶着蝙蝠的头盔面甲,抽出腰间佩剑对等候在侧的传令扈从道:“向前推进,火炮还击!”第三百零五章算数  当第一声火炮在海湾棱堡城头响起,战斗的节奏被猛地加快了。  二斤炮与五斤炮同时向敌军最前方阵开火,势大力沉的炮弹划过抛物线落入阵中,炮弹像镰刀般削过途经路线上的长戟、头颅、手臂,穿过胸膛、滚断腿脚,最终沉沉地在坠在混了血肉掀开的草皮中。  仅经过短暂沉默,法军的后膛炮同样向西勇营发起轰击,他们还沉浸在一路倒退的‘惯性’当中,突如其来的己方炮火让他们短暂呆滞,紧跟着敌军的炮弹便飞了过来,差一点胡安的方阵就要被几枚小炮弹打散了。  好在后面的卡洛斯及时命令方阵向前走出二十步,把胡安的三个方阵顶住,两翼又都有友军,这才让失去几名好手的连队止住乱象。  此起彼伏的军令在两军阵前各个方队中响起,法军方阵举着兵器继续前进,准备接下来的突破战斗,在这个过程中,方阵旁的佛朗机炮持续向西勇营射击。  在城墙上陈九经的眼中,一切进展的非常快,不远处的火炮才不过向敌阵投射三轮炮火,法军步兵方阵已经展开射击了。  火枪、钢弩和长弓在前进途中交替射击,前军八个方阵也同样在相距二百步的‘遥远’距离上用火绳枪、弓弩展开还击。  最引人瞩目的自然是两军方阵一边喷出硝烟一面快速接近,直至拉近至一个极为残酷的距离,一根长矛。  双方矛阵之外的火枪手、弓弩手都在长矛可以触及的方向放铳放箭,连队前排的老兵像消耗品般转瞬即逝,随后战争经验不足的矛手在战斗的紧张下鬼使神差地补上位置,捅翻敌人或被刺来的长矛戳翻,躺在地上等着战友或敌人从身上跨过。  兵对兵将对将的战斗中,法军指挥官发现他在正中间的四个连队轮空了。  他们面前没有敌人,既可长驱直入攻击在棱堡下列阵的敌人,也能分兵两翼支援正在对抗的方阵。  似乎是陈九经有意留出的中军空白令法军两名伯爵指挥官注意到,他们改变平时以骑士中队游走两翼伺机摧毁侧翼的战术,散开的骑士们重新向中军集结,继而跟着四个面前没有敌人的连队向战场正中间开动。  “将军,敌军骑兵动……将军你在干嘛?”  朝鲜游击从棱堡右侧突出的炮台跑来,就为提醒看上去对敌军骑兵集结而无动于衷的陈九经,结果当他火急火燎地跑过百步,却发现陈九经低头拿着炭笔在城墙上画画呢!  听见他的喊声,还一副苦思冥想的严肃神情,用左手绕过胸前向他抬掌示意不要说话。  同时右手不停地在城垛城垛上写着什么,黄喜离着好几步远也看不清到底涂画着什么,只知道有汉文也有图画,很是复杂。  眼看西军骑兵完成集结,缓缓向中军开进,敌军越是前进、黄喜心中越是焦急不安,眼看着敌军步兵越过战场中央,继续向前开进,就连汗水都从额头顺着头盔缝隙流了下来。  即使不太清楚欧洲人作战方式的他,眼下战场情况也一目了然,各个方阵接战不过一刻便已至焦灼,己方与敌军接战的六个方阵已经像熬糖般和敌军六个方阵黏在一起,这时候想退都退不下来。  就在这时,前军左翼一个隶属胡安佣兵团的三百人方阵已在两门佛朗机炮接连不断的侧翼轰击与敌军交兵的过程中完全溃败,后面的矛手丢下兵器向后跑着,前面仍在抵抗的士兵失去支援转眼就被残杀殆尽,还有些火枪手干脆将火枪举过头顶跪地讨饶。  同样的情节也即将发生在右翼的两个连队身上,连队后阵的士兵已经出现逃跑的迹象了。  敌军各个步兵方队都已接战,旁边就是己方军阵,他们依靠抛物线弹道的火炮不能再为步兵提供支援,而敌人跟着方阵一起走的佛朗机炮却能从侧翼展开直射。  交战的形式对他们非常不利,这样下去溃败只是时间问题,即使取得重炮支援,也要等前军七个连队全线溃败,到时候他们还能拿什么和大军压境的法国人打?  就在第二个连队开始溃败的同时,陈九经突然深吸一口气,抬手在城垛上狠狠地抿了过去,将所有痕迹抹去,转头对黄喜道:“一千一百步,所有火炮调整至一千一百步射角,听我命令。”  说罢又向等候在身旁的传令兵道:“命康古鲁上马,打开城门,传令两翼弗朗哥部骑兵准备包抄,白山营女真步兵出战壕。”  黄喜愣了片刻,问都不问当即命左右跟随的部下用朝鲜言语高喊几声,扛着鸟铳的朝鲜火枪手奔赴左右,向操持火炮的炮兵依次传令。  各个火炮,口径小的调高射角、口径大的垫高炮尾,整个城墙便活了过来。  传令兵在城头摇摆两下旗帜,早等在下头的康古鲁扣上头盔高喊两声,百余骑女真勇士依次上马,挺着长矛等在城下,城门吱呀缓缓洞开。  陈九经的目光越过城下壕沟与整齐列阵的卡洛斯方阵,望向远方即将抵达预计距离的四个法军方队,缓缓踱行的骑士们已经在战场中间逐渐散开,他们的意图再明显不过——自中心散开冲击各个方阵侧翼,以取得全线胜利。  “中军左侧,最近的法夷方阵,六十四门准备瞄准。”  命令机械地传达下去,黄喜的脑子却还在发蒙,听将军这意思……是要用六十四门火炮齐射那个法夷方阵?  那方阵一共才三百人啊!  将领会对命令产生判断与迟疑的情绪,但士兵不会,城垛上早已调整好射击的角度的火炮一时间齐齐瞄准,各个炮兵准备完毕的呼声此起彼伏,直至陈九经攥着令旗的手挥下,身后的传令兵齐声喝出:“放!”  轰!  巨大且绵延的轰隆炮声听起来好像天都塌了。  各式口径大小不一的火炮几乎同时在棱堡东墙上向远处同一目标击发而去,众多火炮齐射的后坐力让人们透过脚下厚实高墙都感受到晃动,城下的女真骑兵战马皆不受控制地人立而起。  数不清的声音撞进耳朵里,哪怕炮兵们在耳朵里塞了棉花也不管用,震得脑袋生疼眼冒金星,他们却能看见令旗还在挥舞,打出重复装填、炮口向右半寸瞄准的命令。  捂着耳朵的陈九经看着炮弹落点那一个方阵曾经站立的地方几乎被犁平的土地露出无与伦比的喜悦神情与天真笑容,尽管左边耳朵疼得厉害,却不妨碍他笑眯眯地张嘴自说自话。  此时此刻,不论他用再大的声音,城头上一时半会都没人能听见他的话,但他还是在说。  “你们谁也跑不了,小爷爷算过你们的逃窜速度和我火炮的装填速度,你们跑不出我的火炮射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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