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英格兰存在,英格兰国王才能存在,倘若英格兰都没有了,那所谓的英格兰王位又算得了什么呢? 换言之只要英格兰还存在,女王就算有再多的王位争议者,至少也比如今的情形要好得多。 劝说女王出城的计划更是不必多说,伦敦城有坚不可摧的城防与数量众多的城镇守军、愿意参加守城的征召市民。 但这无法保证明军不会攻破这座城池,如果女王还在这,一旦遭遇围攻,明军必不留余力的围城、攻城,纵然困兽犹斗,但女王没有子嗣,缺少王位继承人,城破则国灭。 女王留在伦敦,国家危急、伦敦亦是危急。 危难之际恐生是非,正好比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的故事,若女王北去,则伦敦坚城重兵,明军久攻不下,又要提防来自北方的军队,必不会久留。 人们反复揣度杨高的献计可能存在的问题,但最终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他们非常信任伦敦的城防,确实认为杨高的分析是正确的。 一千二百年加固历史、拥有七座主城门、数座水门、三座桥门、三层关卡、两座桥门、一座堡门的伦敦不可能被军队从外部攻破。 一旦围城开始,最大的心腹之患便是城内的怀有异心者,他们才会真正影响到女王的安全。 当女王踏上‘北狩’之路,伦敦城由女王的表弟、第二代霍华德男爵、宫务大臣查尔斯·霍华德作为最高军事长官留守。 查尔斯·霍华德男爵为女王做出盛大的恭送礼仪,尽量把这一切表现得真的像女王是去北方狩猎一般。 而在另一方面,他有一千二百名城内卫队与三千名经历战争的郊野贵族卫队,同时还动用宫廷发售公债所得国库财产招募到一万三千名愿意参与守卫国都的征召兵。 他们赶制守城器械,囤积大量粮食,把城外百姓统统迁入城内,并用石头堵死了城外所有水井。 势要用尽一切手段,阻拦明军攻势,把应明拖到弹尽粮绝无奈退军。 这不是查尔斯·霍华德男爵第一次历经战争了,十六年前他就曾率军北上镇压反叛的天主教贵族。 在从罗伯特·达德利伯爵那取得诸多关于明军的情报后,他对守住伦敦有很大把握。 三月九日,伦敦城西郊出现了令英格兰闻风丧胆的小旗子和红帽子。 两国之间文化不同、言语不通,历次战争屡败屡战的英军也没有从俘虏那拿到情报的机会,大部分情报都来源于作战实际观看与逃难贵族口述,难免失真。 小旗子与红帽子说的都是北洋旗军,准确的说,指的是旗军的盔枪。 前者是小旗官、后者是普通北洋骑兵,但在英军眼中并没有那么仔细的划分,他们更多时候把小旗子当作贵族,赤棉甲赤铁盔悬黑璎的旗军当作明军精锐侦察兵的代称。 一旦红帽子出现在人们视野里,往往意味着很快这片土地就会迎来明军主力。 除了这两种人,还有被叫做蓝帽子的宣讲官,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些蓝甲蓝盔的人是干嘛的,只知道每逢战斗最先杀出的明军骑兵里一定会有蓝帽子的身影,被当作贵族副手。 但是有从温切斯特侥幸撤下的老兵口述,他们在战斗中曾试图用火枪集火一名小旗子,结果把他身边的蓝帽子打落马下。 导致原本几十名结密集墙阵稳步推进的红帽子们发起疯狂冲锋,继而导致他们依照西军方阵编练的整个连队覆灭。 令人怀疑这些蓝帽子可能在军队中担任更为重要的职责,这是个可以利用的特点,为此查尔斯·霍华德专门向城里的火枪手下令,没有接受命令时不要集火攻击蓝帽子。 跟红帽子、蓝帽子这些蹩脚的称呼一样,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明军在英格兰的指挥官全名叫什么,英格兰宫廷文书中一致将应明称作应大明。 他们认为应是应明的名字,而明则是国名。 与之相似的,第三牧野营的首领小莫,被伦敦人叫做莫大明;受到英格兰妓女广泛好评的皮条客魏四被称作魏明四世。 事实也确实跟查尔斯·霍华德所了解的情报相仿,很快伦敦城郊外就出现军容整齐的军阵,还指派蓝帽子跑到城下跳舞、舞刀,边舞边骂。 查尔斯·霍华德是谁呀,他知道自己的职责,也知道明军主将‘应大明’这是想要激怒他,引他出城野战……罗伯特·达德利用西班牙式方法训练的军团都输了,查尔斯出城野战能赢? 他就在城上派人跟着对骂,双方隔着城墙把‘你他妈下来呀’、‘你有种进来呀’翻来覆去骂了一个时辰,明军消停了。 明军一消停,查尔斯·霍华德也傻眼了。 应大明将军并未扎下营寨,他带兵沿着伦敦西郊转了一圈,走了……往北走了。 那是伊丽莎白女王离开伦敦的方向。第二百二十三章赚城 应明可阴着呢。 他的部队人少。 历经温切斯特一场大战,他麾下没受伤的精锐北洋军、艾兰复国军、艾兰骑士三部不到八百,牧野三营老兵不到两千。 这两支合计两千七百余的人马,就是跟随他一路奔驰至伦敦城下的全部人手。 后边远远跟着仨普利营合轻伤两千余人,跟他们隔着五十里便扎下营地。 应明这次要办大事,真要是成功打进伦敦城,再把他们调来弹压百姓。 经过应将军深思熟虑,打仗还是不让他们搀和了。 真不是应明眼界高,打仗嘛,未经严格训练的军队见势不妙撤退的、害怕的,这是人之常情。 可友军占据优势击溃敌众,能跟着敌军一起成建制溃退到敌军休息营地里头的,应将军从戎五载,还是头回见到,也算是给他开了眼。 至于先前战斗中产生的伤兵,都留在百里外的温切斯特,轻伤照顾重伤的,能救活的尽量救活,伤势严重无法复原的,等危急时刻过去就送到普利坐船回东洋军府领抚恤回家。 就带着两千七百多号人,应明敢兵临伦敦城下,就因为西班牙归附家丁林登给他来了个银货两讫。 应明这边一给银子,林登立马进入非常靠谱的工作状态,把他离开伦敦时所知道英军的军事动态、防御部署、兵力构成统统透了出来。 精细到西敏寺果园有全伦敦最大、最好、最专业的妓院,深得魏明四世之心。 林登能打开伦敦西城南靠近西敏寺城墙下的一座水门,负责把守那座水门的卫队长官曾在对抗法国时与他并肩作战,因赌博而穷困潦倒、负债累累。 应明甚至不需要付出真金白银,只需要宣告攻城成功免除他的债务,就能让他打开水门。 除此之外,曾任职练兵官的林登还掌握另外一处水门,伦敦塔的水门。 伦敦塔是伦敦城内王室历代加固的宫殿与防御性要塞,除了王室居所,还有储藏珍宝、监狱、天文台、教堂、刑场、动物园、小码头与兵营,由十三座塔楼连城防卫的综合堡垒。 一旦明军攻入城内,几乎可以预见,最后一场战争一定发生在那。 伦敦塔的水门也被称作叛徒者之门,是用来押送上层贵族罪犯的通道,作为城堡的弱点它戒备森严,林登也无法打开这座水门,只是知道能从哪进去而已。 尽管应明掌握了许多情报,想攻至伦敦城下依然很难,因为伦敦是个奇怪的地方。 就不说桥对面东边还有个小城,单说城外有六里地空白地带就很奇怪。 这是因为伊丽莎白为控制伦敦人口,不准任何人在城门六里内修建任何住宅、商铺,即便如此也不能阻止这座城人口继续膨胀,城内城外挤了十五万人,因法令被隔绝在城内、城外的空白地带两侧。 要想率军攻击内城,就得先穿过空白地带外的郊野居民区,再穿过空白地带才能进攻伦敦城,而这在不惊动百姓、不被发现的条件下几乎是不可能的。 守军哪怕多半是临时征召的乌合之众,他们依然有一万七千二百的庞大兵力,甚至哪怕单单有过训练的卫队都比应明的人多。 他要攻城,至少需要设法削弱、分割守军。 要想达到这一目的,最好的方法是诱使守军出城野战。 在城外骂战激将失败后,应明立刻转变计划,率军绕城半周,向北行军,走没多远便着手设立伏击圈。 作战中调度敌军是一门学问,诱敌,就要攻其必救。 英格兰女王往北走了,应明也往北走,守军便多半会追出来。 当然应明并不认为守将一定会发兵出城。 如果他是守将,就很可能就不出城——英格兰女王跟我大明普州参将有什么关系,死就死呗,我当伦敦山大王。 但查尔斯·霍华德男爵并不这么想,他一定要出城保护女王不受明军的追击,所以换他自己挨揍。 先是派出侦查的骑手被殿后的北洋骑兵队一一歼灭,而后主力部队便在追击过程中被明军设立的虎蹲炮、佛朗机炮阵地轰了个晕头转向。 尤其是从战舰上卸下的重型镇朔将军,炮弹带着横扫千军的威势砸在地上几次起落,将路径上所有人砸成血肉骨头。 还没从被炮轰里缓过劲来,他们口中的第三牧野营莫明便列队冲锋掩杀过来,仓促之下领军贵族正要高喊撤退,明军的骑兵已绕至两翼夹击而来。 有时收拢溃军也不是什么好现象,溃军被整编为新战斗力的同时,也会为新的军队带来旧的恐惧。 伦敦的军队尤其如此,他们收拢了自普利之战以来历次战争的幸存者,人们到处散播着明军的恐怖,尤其是战场上一锤定音的东洋骑兵。 人的名树的影,现在他们看见红帽子就害怕。 前阵与两翼被杀散,前面的丢盔弃甲、后面的推推搡搡,六千多人挤在一起自相践踏,运气好的逃向郊野、运气差的当场重伤乃至死亡,大部队被明军骑兵追击一路砍杀收降,就连逃到城墙下守军都不敢开城门。 只能拿着火枪与长弓无差别射击,以防止溃军冲关。 最后只有逃到城西的三百多人在傍晚偷偷叫开城门,逃回城去。 经此一役,查尔斯·霍华德彻底绝了援助北方的心思,只想着守好伦敦城。 绝望与恐慌的情绪在城内蔓延,战役结束的第三天,查尔斯霍华德再度派出小股马队向北方探查,他们一路向北走了很远,都没能追踪到明军的迹象。 让城内稍感放心,只是女王那边,他们是真的顾不上了。 为今之计,只能祈祷情况真能像杨高说的那样,女王离开伦敦,则伦敦与女王都能保住。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应明并未率军向北追击女王。 他的军队只是在城北郊野兜了个大圈子回到城西,在三月十四日夜晚,自艾兰、牧野军中精选五十敢死之士,携轻甲利刃弓弩跟着林登自城外绿地摸向西墙水门。 仅过去半个时辰,伦敦西城墙的尖塔上便挥起火把。 一时间城北、城东皆响起令人震怖的号角声。第二百二十四章买卖 不论应明怎么想也想不到。 当他看见城墙塔楼举火,命两部疑兵在城东北两方放炮,水门内的情况跟他想的完全不同。 应明给林登派去五十名精挑细选的好手,意在叫他们由水门入城后与敌军血战一场,夺住城门片刻。 战事必然惨烈,被选上的五十好手为保隐蔽,多不着铠甲,遗书都给留好了。 十四个艾兰猛汉家里有大小七十五个孩子,应明答应把他们全部好生养大送去亚州读书,将来看一看大明的样子。 三十六个牧野勇士有二十三个要求把尸首运回牧野,抚恤家眷五万通宝;还有四个要求死后留在伦敦城隍庙当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 只有九人对此行颇有胜算,要求战胜后把自个儿放到普利营当统率一百人的哨长和协哨。 立功了升官是常理,但正常升官也没这么容易,但既然他们说的是要去普利营,应明也就答应了。 当大军借夜色安静地驻于城外西郊,去往城下的斥候踱马回还,带回了从水门钻出来的林登。 “将军,塔楼内没发生战斗,谈判后,如果将军能保证投降的士兵每天有六块面包。”西班牙人林登说着顿了一下,昂首将手臂指向城内,道:“那有八百二十名士兵正等待您的检阅。” “城内在闹饥荒?” 对林登来说,应明这句疑问是在说一个笑话,他笑了两声才发现无人应和。 月光映照下,年轻的明军将军眉庇下半张脸露出非常认真的神情,林登这才正色道:“对穷人来说,他们永远在饥荒里,士兵,多半是穷人。” “他们普遍负债累累,来自伦敦郊外农村从事农业的小伙子们工作仨月就能买得起一件胸甲,但他们成年累月的工作也未必能满足全家的口粮。” “尤其因为我们的战争。” 林登有些刻意地提到‘我们’,并试图把这个词说得自然,不过还是有点生硬:“战舰把海外封锁,陆军逼近伦敦,让城内的粮价又翻了一倍。” “因此也许他们不够忠诚,但少个敌人从比多个敌人好。” 在林登的认识里,明军每个人都吃得很好,就连由降兵组成的普利营口粮也比伦敦的军队吃得好。 除非他们没有任何长远打算,否则明军一定军饷军粮非常充足。 那肯定是充足的。 普州的军饷,就没有需要应明负责的人。 东洋旗军的军饷自然由东洋军府负责,在他们远征艾兰的前半年,军饷在东洋军府计数,而后干脆在本地以部分战利支付。 艾兰军的军饷由艾兰王支付;牧野营的军饷早在招募之时就被李禹西付了半年的,如今尽管名义上由普州负责,但实际上还是李禹西花钱。 普州的军饷,基本上随着战争进入良性循环,由应明征战,没收贵族、修道院、富商的财产与地产,一应金银器皿、装饰货物或者任何对应明来说值钱又用不到的东西,统统交给李禹西。 普利县作为牧野去往欧洲的中转站,如今已经被李禹西利用上了,他的烟草船队在战争其间依然在运作。 只不过因为还要运载粮草的缘故,每艘船三百箱烟草的运力降低为每船一百二十箱。 他们的航线没变,依然是牧野启程向东北航行至欧洲北部南下抵大明港,每船扣除所有成本后的利润由一万九千两降为七千六百两。 但实际上李禹西也没少赚,因为他的船在普利卸掉粮草后并不空船,而是把应明与普州用不上的战利品装满船舰。 这些艺术品、古董、宝物会在西班牙大明港的李旦接受其雇佣专业匠人的鉴定,做出定价,而后经由多种渠道或打包卖出、或进行拍卖,以及将其中珍贵的东西送回东洋军府,由陈沐运回国内。 一个完整的战争附属品倾销产业链。 正因有利可图,才让看起来花了最多的钱像天下第一号冤大头的李禹西对这场战争最为支持。 甚至于烟草大亨生怕士兵在陌生异域挨饿受冻,几乎要什么送什么。 再没人比他还期盼战争,李禹西已经开始派人全面探查整个英格兰的岛屿上的情况了,应明关于这片土地上经济、人口的情报都来源于李禹西。 除了烟草,合兴盛还能向这倾销很多东西……大明商贾最擅长的可不是掠夺这种没技术含量的活儿。 只有陈沐才好干这个。 闽广合兴盛发家之本,靠的就是用一切货物,把南洋诸国百姓贵族,从出生到入土、从孩童到老者、从男丁到妇孺、从贫穷到富贵、从生存到享受,所需统统安排好。 正是这种愿景,激励着李禹西为普利运送数十万石计的米面、腌菜。 应明的粮草可太充足了,充足到让他伸出一根手指,对林登道:“你回去告诉那些人,打开城门,辅兵每天三块面包。” “立下战功,或战后经过筛选成为战兵,每月三石面、三千通宝军饷,粮价也会被平息,为大明作战,不会让他们家人挨饿。” 其实就最后一句,对城内的守军就足够了。 林登听到这个消息,面上经过短暂迷茫,请命带走魏四在路上给他解释通宝与石的价值,一路欢快地跑回水门。 没过多久,吱呀的铰链声中,伦敦这座由罗马人建立、历经数次加固的巍峨巨城,在远处间断的炮声中,向应明的部队打开西面城门。 八百二十西城门、城墙、三座塔楼的守军在城下街道两侧站得整整齐齐,向进入城内的明军表示投降。 几乎在应明入城的同时,街道尽头也传来马蹄声。 一队隶属于查尔斯·霍华德男爵的骑兵带着严防死守的命令还没走到城下,迎接他们的是两队守军张弓射去毫不留情的箭雨。 战马沉重身躯载着尚未咽气的骑手倒在血泊之中,戴着高顶盔的林登在他脸上留下一只满是泥泞的靴印,率领就地整编的第一伦敦营列队奔赴他们今夜的第一个目标——西敏寺。第二百二十五章后悔 越是防守严密的坚城,一旦由内部攻破,便越是不堪一击。 应明布置的疑兵小把戏生效了一半,查尔斯男爵并不在乎东边,他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应付城北可能遭遇的围攻。 五千余部队布防于各个方向的城墙以及泰晤士河的大桥上,还有三两千余精锐兵力屯于城内营地,得到良好的休息与充足的伙食,作为应对各处出现战斗的预备兵。 城上屯放了各类守城器械,城下还赶制了五百多架像跷跷板一样的简易抛石机,准备了上万只装着炭与木屑的陶罐,专门用来守城。 这些放在城墙根的简易抛石机只需要一个人就能操控,把陶罐点燃放在跷跷板上,在另一边抱起土袋重重砸下,就能把陶罐抛出弧线越过城墙,砸在对面攻城士兵身上。 这是查尔斯男爵在北方平定天主教叛乱时学到的方法。 他知道明军精锐兵力很难打,但数量很少,只要能成功杀死那些蓝帽子和红帽子,其他部队就会不攻自破。 男爵甚至还准备利用明军的宣讲官死后部队会发起死战冲锋这一特性,专门组织了一个人数三百的火枪长弓混编狙击队,起名叫蓝帽子杀手,打算在必要时狙击明军宣讲官。 简直是万事俱备,只欠明军来攻城了。 北边的几门火炮隔着遥远距离在夜晚向城墙射击,把男爵着实高兴了有几分钟。 但当他发觉明军可能只是用了几门重型火炮射击,便让他熄了高兴的心,猜测明军这次夜间炮击的战略意图意在打扰他们睡觉,因此便打发半数守军去休息了。 反正也拿不准明军是不是在诱敌,出城野战是肯定打不过明军,明军在夜里发动总攻的可能也不大,炮击又对城墙没什么伤害。 还是睡觉吧。 这确实不是查尔斯男爵托大,伦敦城虽是垂直城墙,但它有罗马人的垒石结构,后来又历经英格兰多位国王反复加固。 明军的轻型佛朗机与虎蹲炮根本不能对城墙造成伤害,而重型镇朔将军倒是能对城墙造成损坏,但要想单靠炮轰把城墙轰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