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前走去,我想看看那个人的样子,也许看到了,我就能想起来了。但我向前一步,那个人就后退一步,我赶得急了,那个身影竟开始变淡。 "你是谁--" 我终于发出了声音,却没有得到答案。 唇边一凉,我睁开眼,就见亦正拿着棉球给我的嘴唇沾水,他的眼圈有点黑,神情带着淡淡的疲惫,但更多的还是担心。 "蕴蕴?" 他的眼睛一亮,同时将我的脸向右摆,于是我知道又挂上了水。果然不到片刻,就感到左手一凉,同时亦也松开了手,我暗松了口气,看来这次的问题不是太严重,否则亦是宁肯把我的眼睛蒙上去也不会罢手的。 "小蕴醒了?"钟医生很快就到了,不知道不是故意宽我的心,他点了点头,"恩,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我只能笑笑。 "好了,小蕴,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在你昏倒的时候,我们已经重复了一遍身体检查,事实证明上次的检查并没有错。" 一边说着,一边意有所指是的看了眼亦,我可以想象在我昏倒的时候钟医生遭受了什么待遇。不过,又做了一遍检查。。。。。。我不知道是该哀叹自己的倒霉,还是庆幸糊里糊涂的逃过了一劫。 "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回过了神儿,我有点不好意思,"只是,只是把笔尖认作针头了。" 为了不做要重复几遍的蠢事,后面的那句话我的音量并没有放低,不过一说完我就低下了头。无论我有再多的理由,但一个大男人怕针,而且怕到这种地步,也总是。。。。。。很丢脸的。 "小蕴,抬起头。" 我仰起脸,还没回过神,就看到一个食指正对着我的眉心,一阵眩晕,我反射性的抬起胳膊,闭上眼。 "你做什么?"是亦的声音,带着怒气。 "不要紧张,好了,现在我大概可以知道,小蕴是怎么回事了。" 我慢慢的睁开眼,同亦一起疑惑的看向他。 "小蕴,你刚才并没有把我的手指看做针头吧。" 我摇摇头,虽然只是一眼,但手指和针头有那么大的差别,我也不可能认错。 "那么,小蕴,你刚才是不是觉得很晕?" "是。" 钟医生慢慢的笑了笑:"放心,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是有一点尖峰恐惧症罢了。" 尖峰恐惧症,简单的说就是一种恐惧症,和那些怕黑呀,怕封闭空间的类型一样,不过尖峰恐惧症怕的是尖状物体罢了,得这种病的人不能见到尖的物体,比如刀子、针,见到了就会头晕、心悸、产生受伤害的幻想等等。 不过我的症状比较轻微,除了针之外,刀子啦筷子啦这些东西我也能见见,只要不用这些东西指着我就好了。其实针也是能见的,只要让我知道那针绝对绝对不会扎到我身上就好了。 我的症状不严重,只要注意点,基本不用影响日常生活,所以也没有必要去看专门的心理医生--当然,钟医生是有提过他自己不够专业,不过我却觉得这是我认识他以来他最专业的分析了。令人庆幸的是,亦也没有太坚持,所以我总算没有从内科医生这里,转到心理医生那里。 "亦,你没有把李小姐辞退吧。"出了医院,我突然想起来了这个问题。 "还没有。"亦皱了下眉,"你不会还想继续学吧。" "当然。不是已经做过试验了吗?你应该知道,我并不害怕铅笔,只要。。。。。。恩,只要不把笔尖想象成另外的东西就好了。"按照钟医生的说法,其实很多人在被用尖刺物体指着时都会有头晕的症状,只是我对针有太大的恐惧,才会反应的厉害些。 "而且,我不是喜欢画画吗?虽然当不成画家,但我也会努力的!"才刚刚有点进步,我可不想放弃,又不是以前只能画方块的时候。 "蕴蕴。。。。。。"亦沉吟了片刻,仿佛在想怎么措辞,"你过去。。。。。。只是对美术有点兴趣,并不是。。。。。。非常的喜欢。" "但你可说过我以前是个画家呢。" "。。。。。。这个,你虽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很有天赋。"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亦,你这话转的也太没有水平了。哈哈,我早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画家啦。" 亦的脸色有点难看,我笑道:"我可是脸皮超厚的,不过亦你也不用给我找什么天赋的借口了。我知道你只是怕我闷,所以给我找点事情做。" 亦摸摸我的头发,很怜惜的那种。我抱着他的腰,把脸靠在他的胸上。 "亦,我现在是真的喜欢上画画了,让我继续画好不好。" "。。。。。。好吧,不过不要太勉强了,我不想再看到你晕倒了。" 他的语气很淡,声音中则充斥着后怕。我抬起头,他正看着我,目光里,似乎带着一种乞求。 我的心突然一紧,更用力的抱住他的腰。 "亦。"我的声音闷闷的。 "恩。" "你不用怕,我已经忘了过去,不管什么样的过去,我都忘了,所以。。。。。。所以,我只要知道你是亦就好了。。。。。。" 我虽然不是太聪明,但还不是太笨。亦对我的态度,有时候有点太小心翼翼了,就好像怕我会突然的生气,突然的想到什么,然后,突然的离开他。 亦对我说的过去,有太多模糊不清的地方,但我不想追究。也许他以前有过伤害我的地方,可是,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他已经做了足够的补偿。而且,我既然已经忘了过去,又何必再让过去纠绊着我? "。。。。。。蕴蕴。。。。。。" 亦的声音有点满足,但更多的还是叹息。 "我会记住我现在的话的,不管怎么样都会记得的!"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又加上这么一句,但就是有一种亦非常需要保证的感觉。果然,这话刚说完,我的腰上就是一紧,亦一种几乎要将我折断的力道抱着我。 虽然闹了这么场乌龙,但日子并没有什么变化,我每天依然被亦当作小猪是的喂的好好的。每天依然快快乐乐的看动画,高高兴兴的学画画。经过两个月的勤学苦练,我现在已经可以做到印刷机的地步了。不是我吹牛哦,我画的和原型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了呢。 不过按照李灿灿的话来说却是不过刚刚入门,而且是废柴级的入门,因为正规的学习美术,是绝对不会像我这样乱来的。不过她也要承认,我这个方法很速成,起码能够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