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并未察觉,继续陈情:“父皇,国朝初立,中书理政,都督掌兵,御史掌纠察,台谏之责尤为紧要!”
“然如今官员狎妓宴饮,聚于秦楼楚馆,骄奢淫逸,蔚然成风!御史台官员竟亦在其列!”
“世风日下,清朗秦淮,如今昼夜颠倒,狎邪之声不绝。良家女子不敢出门,小民亦受蛊惑,举债买欢,闹得妻离子散……”
眼见父皇面色转阴,朱标适时收声,恳切道:“御史台非整饬不可!非诚意伯刘基,不足以担此重任!”
朱元璋眼神冰冷,沉默片刻,终是决断:“传旨!召刘伯温即刻回京!”
朱标心中一喜,躬身道:“父皇圣明!”
“哼!你这小子,就知道跟咱唱反调!”
朱元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而问道:“李先生身子如何了?”
“许太医诊过,昏迷吐血皆因急火攻心。太师年事已高,本已虚弱,此番折腾下来,只怕……”
朱标神色黯然,叹息道,“至于李琪近日反常……实是患了头风之症!”
“头风?”朱元璋大惊,“李琪得了头风?”
“正是!当日被杨德清推下楼,虽侥幸保命,却伤了头颅,以至言行乖张疯癫……”
“父皇!杨德清此獠,必须严惩!”朱标抓住时机,切齿道,“小小年纪,如此跋扈狠毒,视国法如无物!不知多少百姓曾受其害,若再……”
“够了!”朱元璋不耐地低喝,“此事无需你操心!退下!”
朱标犹有不甘:“父皇!您为何如此纵容那酷吏杨宪?我泱泱大明,难道就……”
“出去!”朱元璋脸色铁青,怒声呵斥。
朱标愤然拂袖而去!
他实在想不通,父皇为何如此偏袒杨宪!
不过,只要召回刘伯温,自有人能收拾这酷吏!
要知道,杨宪可是刘伯温一手举荐的门生!
与此同时,韩国公府。
李存垣大大咧咧闯进院子,看清眼前景象,瞬间呆立当场。
只见李善长、李琪父子二人,竟各自瘫在躺椅里,闭目养神。旁边矮几上摆着果脯肉干等零嘴。
李琪像条晒蔫的咸鱼,艰难地侧着身子,伸长手臂去够几上的葡萄酿。
嗯,懒得像条蛆!
李存垣无语,上前把矮几推近了些。
李琪这才如愿拿到琉璃盏,美滋滋啜饮一口:“唔……舒坦!”顺手又递给旁边的李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