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银子一盒!
这价钱着实令人咋舌!
那位女客的第一反应,几乎脱口而出:这跟明抢有何分别?
柜台后的女子瞧见客人蹙眉,仿佛洞悉了对方心思,立刻笑盈盈地开口:“贵客且慢嫌贵,此物便是您有钱,一日也只卖得一百盒呢。”
这话一出,果然勾起了女客的好奇。
“哦?这又是为何?”
“皆因这香皂得来极是不易,乃是取那肥皂之精华,反复精炼而成。”
“‘精华’为何?便是取其最上乘的部分,您说能有多少分量?”
“正因香皂珍稀难得,其价方为肥皂十倍。”
女客一听,立时恍然。如此金贵的东西,量少是自然的,难怪要限量。
那清幽的橘子香气不断钻入鼻端,令人心神舒爽,也催促着她快下决断。
女客最终一咬牙,忍痛掏出了一贯钱:“给我拿一盒!要新的!”
柜台女子笑靥如花,迅速取出一盒崭新的香皂仔细包好,银货两讫。至此,大明历史上第一块香皂,便这样售出了!
有了这头一桩买卖,香皂的消息如长了翅膀般飞传开来,霎时间引来了一大群女客。尤其是听闻每日仅售百盒,更是呼朋唤友,恨不得将当日的份额尽数包圆。
不过片刻,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京中的贵妇们得知,竟有一种唤作“香皂”的奇物,不但能洁身,更能留香,且一日只卖百盒,登时都坐不住了,纷纷命人备车,直奔大中市的珍宝楼而来。
可惜待她们赶到,那一百盒香皂早已售罄。
贵妇们自然心中不快,不快便想生事。她们非富即贵,家中夫君多为朝中显宦,岂能在珍宝楼吃这闭门羹?
然而,当太子爷朱标的身影出现时,所有贵妇顿时噤若寒蝉。旁的男子或可不识,当朝储君却是无人不知,除了那玉树临风的风姿,更因他那分量极重的身份。
香皂买不到了,只能等明日。但既已来了,岂有空手而归的道理?贵妇们遂在楼中闲逛起来。
其中一位仪态雍容的贵妇,昂首步上了二楼,她正是当朝大学士胡惟庸的夫人曾氏。
曾氏到了二楼,见此处陈设不多,商品皆置于精巧木盒之中。她拿起一盒细看,心中暗叹“好大的手笔”。单是这别致的小木盒,也值个十几文钱了。
打开木盒,里面竟还有一个白瓷小坛,坛口用软木塞封着。拔开塞子,一股馥郁奇香扑鼻而来,难以言喻,似是多种花香糅合,无论外观还是气味,都令她一见倾心,恨不得立刻据为己有。
显然,这是专供女子使用的护肤之物!一旦女人们知晓此物对肌肤的妙处,该是如何趋之若鹜!
曾氏端详良久,问道:“此物唤作何名?作价几何?”
“贵客容禀,此物名为‘凝玉膏’,乃妇人养颜护肤之上品。”柜台佳人含笑解释,“每次以香皂净面净手后,取少许膏体涂抹于肌肤之上,便可令肌肤柔滑细嫩,宛若婴孩。”
“然此膏乃萃取天地草木之精华,炼制更为艰难,暂定价纹银五十两一瓶。”
五十两!
整整五十贯钱!
这珍宝楼的心肠,未免也太黑了!
饶是曾氏身为大学士夫人,此刻也不免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