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证泡水了,我去政局补办结婚证。窗口的小姑娘脸上挂着业务式微笑,接过我身份证时,还冲我打趣:“来补办结婚证的?”我笑了笑,没说话。十分钟后,笑容从小姑娘脸上彻底消失了。她语气小心地问我:“你确定,你跟你老公登记过吗?”我从包里掏出那本已经泡皱了的鲜红证件放在桌上:“三年前在这儿办的,A区4号窗口,工作人员戴眼镜,下午三点左右。”她拿起红本仔细摩挲封皮,突然皱眉:“女士,这个印章纹理不对。”她将本子侧对光源,“你看,民政局的钢印是双纹加密,这本只有单层压痕。”我手指瞬间僵冷。她点开系统屏幕,一行刺目的字弹出:根据编号查询,此证件为定制仿制品,非官方登记文书。她愣了一秒,犹豫片刻,喊了个男同事过来。两人嘀嘀咕咕看着那条婚姻记录。我没忍住,伸头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的名字根本不是我。我整个人如坠冰窟。许澄澄。那个我为她背锅进监狱三年,替她身败名裂的女人。那个简渊口中早已消失不在的人。现在,她是简渊的合法妻子。而我,程念,从头到尾,只是一个替身。“你确定是这个名字?”我哑着嗓子问。那姑娘怜悯地看了我一眼,小声说:“女士,是系统自动读取户籍中心婚姻登记记录,不可能错的。”我笑了。眼泪却跟着笑掉下来。不是因为伤心,是因为太可笑了。我程念,从十八岁跟简渊一起打拼。从最早陪他写策划到陪他熬夜到胃出血。再到三年前为了简太太的名头进了看守所,一躺就是一千多天。原来,他连结婚证都没跟我办过。原来,他真正的妻子,是我顶替坐牢的那个人。从民政局走出来时,阳光正好,但我的心却觉得阴霾。我拿出手机,给简渊发了条微信:【记得你说,下个月去马尔代夫办旅行婚礼。手续我去补好了,你别忘了请假。】他秒回:【老婆辛苦啦,晚上回家奖励你。】我盯着那句老婆,恶心得想吐。他到底在演哪一出?是觉得我蠢得分不清结婚和同居的区别,还是他笃定我永远不会发现?我不是没怀疑过他和许澄澄的事。毕竟,从许澄澄突然出现在他公司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变得奇怪。他说:“她只是一个普通助理。”我信了。他说:“她在国外呆久了,找不到工作,我一时心软。”我也信了。可她口红印出现在他衬衣上时,他却说是擦口红不小心蹭到的。他在浴室接电话时,将手机偷调成震动。我问是谁,他笑着说是快递。他出差三天,回来连袜子都换得比平时勤,我问他累不累。他说:“不累,有你在就不累。”你说这人多会骗人?连撒谎都带情话。我曾天真地以为,我们这些是婚后常规磨合。我以为时间长了他会回头看看我这个陪他一路吃苦的结发妻。结果呢?他根本不是我的丈夫。我坐在出租车后排,脑子里一片浆糊,嘴角却笑出了声。司机以为我被甩了,还好心劝我:“姑娘,男人啊,都是这样,别上头。你长这么好看,找谁不是找?”我点头:“您说得对。”为了一个渣男,不值得。我回到家,把抽屉里的户口本、红本、两人婚礼的照片、他亲手写的誓言都拿出来,一样样撕了扔进垃圾桶。撕到最后,我看见一张压在相框下的明信片。是他第一次求婚后寄给我的,上面写着:“程念,我这一生唯一的目标,是让你成为最幸福的简太太。”算了,烧了吧。晚上,简渊照常回家,带着玫瑰花,一脸春风。我坐在沙发上,冲他笑了笑:“今天工作还顺利吗?”他吻了吻我额头,把花插进我最喜欢的透明花瓶。“顺利,项目进展超快。你呢,今天出去干嘛了?”我点头:“一些小事,都忙完了。”他揉揉我发顶:“那就好,老婆最辛苦了。”我笑着点头,心里却盘算着,这狗东西哪天说要去马尔代夫,我就陪他走一趟。去跳海。最好他自己也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