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同长龙般正急速朝着唐河口而去的援军,彻底放下了心来的同时,霍弋也是为张苞的迅速来援疑惑不解起来。“哈哈,绍先兄,咱先别管兴国兄他们到底是如何知晓消息的,当务之急乃是先解决城外的敌军。不然到时候咱可是汤都没得喝了,哈哈哈哈……”看着霍弋那一脸疑惑不解的表情,一旁的张瑛却是不由得指了指城外的常山关魏军。“哈哈,说得也是。兴国兄既然去堵唐河道了,那伯约肯定也要来了。咱若是不先把这点儿肉给啃了,到时候还真抢不过!”听到张瑛的提醒,霍弋也是瞬间反应了过来。“擂鼓,全军出城杀敌!”被张瑛这么一提醒,彻底没了后顾之忧的霍弋,当即便下达了全军出击的命令。“咚咚咚咚……”刹那间,似乎那清澈的铜钲声都还未散尽,代表进攻的激烈战鼓声却是再一次响彻底了整个战场。……“将军,咱们现在怎么办?是继续攻打广昌还是……”就在霍弋还在为张苞的迅速来援而疑惑不解之时,城外来此‘多管闲事’魏军,此刻也是为这突然出现的变化头大了起来。转头攻击汉军援兵接应自家援兵吧,自已肯定会被广昌城中杀出来的汉军再夹击。若是继续进攻广昌吧,谁能保证自家援兵能一举冲破汉军援兵的堵截?另外既然汉军援军敢于不顾广昌直接去堵唐河口,那就说明肯定还有后续援兵的到来。到时候不管是攻没攻下广昌,自已都将陷入汉军的包围之中。“传令全军,即刻退往灵丘!”思索片刻之后,就在广昌城头的战鼓被再次擂响之际,这位原本想来广昌刷刷经验的常山关守将,也是同时做出了退往广昌西面灵丘的决定。只不过,想法虽好,但战场岂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他想要撤退,那还要看广昌城内憋了大半天气守城的羽林卫和京营骑兵答不答应呢!这不,就在其刚刚做出撤往灵丘的决定之时,伴随着广昌城头那激烈的汉军战鼓声,广昌城那紧闭的南门却是再一次敞开了。“杀!!!”很快,于这激烈的战鼓声中,城中剩余的五百余名汉军,随即也是在霍弋的率领下,高举着战刀从那大开的城门杀奔而出。与城外还未进城的马承如同之前的魏军一般,以左右包抄的夹击之势朝着眼前正试图撤退的魏军扑了过去!第369章“传令全军,加快速度,务要尽快赶到广昌!”广昌以南二十余里处的唐河道山谷,眼看距离谷口已不足四五里,紧急率军来援的中山郡太守、讨冠将军王基,此刻却是再一次下达了加快行军速度的命令。说起来,在原历史上,此时的王基应该还在洛阳当着曹魏的中书侍郎呢。但在如今被刘禅这‘扑愣蛾子’小翅膀一通乱扇下,早已经搅和得乱七八糟的‘三国时空’中,王基却是成了还未被曹叡改成中山国的中山郡太守、讨寇将军。但不管历史怎么改变,作为原历史上‘后三国’时期的曹魏名将之一,王基的眼光与能力却是并未受到半分影响。这不,在接到常山关守将送来的汉军入侵的消息后,当机立断的他没有半分犹豫,当即便率领郡中全部骑兵三千余人火速赶了过来。“报!启禀将军,汉军大队骑兵正往唐河道而来,现距离谷口已不足五里!”就在王基命全军加速的命令才刚刚下达之际,几名急驰而回的斥候却是带来了汉军前来堵唐河道的消息。“传令全军,不必再管队形,即刻以最快的速度冲出谷口,务必不能让汉军堵了去路!”听到斥候的禀报,来不及去思考为何汉军会这么快出现在这里,王基当即便直接下达了冲锋命令,甚至连队形之事都顾不上了。没办法,这个时候冲出唐河道谷口才是重中之重。否则若是被汉军堵在了谷中,那他一这趟不仅白跑了不说,而且也无法阻挡汉军从背后杀入冀州了!“轰隆隆隆……”刹那间,随着王基全力冲锋的命令下达,震耳欲袭的杂乱马蹄声瞬间便响彻底了整个山谷。……“兄弟们,跟俺把这些魏狗杀回去!”唐河道山谷口外,距离谷口已不足两里的张苞,看着同样即将出冲谷口的魏军,手中丈八蛇矛一扬,随即便领着援军前锋毫不畏惧的顶了上去。“冲出谷口,击溃汉军!”同样,就在张苞等人发现魏军之时,汉军援兵的身影也是同样映入了来援魏军的眼帘。而面对这种狭路相逢的情况还有什么好说的,干就完了!至此,真正决定了广昌这个枢纽之地归属权,同时也决定了姜维千里奔袭计划能否成功的关键一战,就在这唐河道谷口打响了。“杀!!!”“杀!!!”刹那间,伴随着汉魏两军那声震长空的喊杀声,以张苞为箭尖组成的汉军前锋,随即便在距离唐河道谷口数十丈的地方,针锋相对的撞上了同样以锋矢阵杀出来的魏军前锋。“都给俺死开!!!”一道声若巨雷的怒喝下,身处锋矢最前方、完全就是青年版三爷形象的张苞,手中的丈八蛇矛此刻已是仿佛化为了张牙舞爪的黑蛟,朝着一个个阻挡其去路的魏军便猛扑而下。“噗噗噗噗!”“希律律律~”“啊~”刹那间,伴随着阵阵人吼马嘶,魏军的锋矢阵便已经被张苞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杀!!!”又是一道声若巨雷的怒吼下,顺着刚刚撕开的口子,张苞随即便以无可匹敌之势纵马杀了进去去,继续以手中蛇矛开拓扩大着这道口子,为后面的汉军开道。“杀啊!!!”眼看张苞已经破开了魏军的锋矢阵,紧随其后的羽林卫与京营军士,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时机,随即也是怒吼着从这道口子紧跟着杀了进去。只片刻间,魏军前锋便在以张苞为首的汉军锋矢突击下被杀的人仰马翻,形将崩溃了。没办法,在这种硬碰硬的战阵撕杀中,一个猛将所起到的作用那是无可比拟的。面对张苞这个‘季汉’年轻一代将领中武力堪称第一人的猛将,普通的魏军将士又哪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这些魏军骑兵不过是曹魏的地方‘外军’而已。事实止,别说是面对张苞这个猛将了,就算是面对普通的汉军羽林和京营军士,这些曹魏‘外军’那也是占不到丝毫便宜。开玩笑,无论是从兵甲器械的精良程度上,还是将士的操练强度上来说,这些曹魏的‘外军’哪一项比得上汉军羽林和京营?所以,在这没有任何花哨的硬碰硬中,交手只片刻时间,以羽林和京营军士所组成的汉军骑兵,就已经取得了绝对战场优势。“不要和他们硬拼,先冲出去再结阵!”眼见前锋不敌受阻,为免被汉军堵死在谷中,此时仍身处谷中的王基也是钢牙一咬,随即便改变了先前的战术,放弃了在出谷的同时击溃汉军的想法。“哈哈哈哈!想杀出来,先问问俺的长矛答不答应!”远远听到王基那改变战术的大喝声,抹了把脸上的血水后,张苞随即便丢下了这些自动散开的的魏军前锋,领着汉军前锋继朝着如同潮水般从谷口涌出的魏军逆流而上杀了过去,准备一举夺取十余丈外的唐河道谷口。“全军听令,跟本将冲出去!”看着得寸进尺往谷口杀来的张苞,知道再不拼命就再也没机会的王基,当即也是亲自领着一众魏军朝谷口冲了过来。只不过,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并不是只有他知晓,面对这种情况,一路换人不换马驰援而来的张苞跟一众羽林、京营将士那更是清楚得很。所以,就在张苞这个猛将领着前锋在前面‘破石开路’的同时,后面的汉军将士也照样是气势如虹、悍不畏死的紧跟着杀了过来。……“杀!!!”宽只数丈的唐河道谷口处,伴随着一道声若巨雷的怒吼,最后一名敢于向谷外发起冲锋的魏军骑兵,已是被失了战马持矛步战的张苞,以一个标准的力劈华山之势,以矛化刀的连人带马劈为了两半。“谁敢与我决一死战!”“决一死战……”“死战……”顶着满头满脸的人马鲜血,手中蛇矛一顿,张苞那遗传自三爷的‘天赋技’能已是发动。一时间整个唐河道山谷里尽是其怒吼的回响,倒是颇有几分三爷当年‘喝断长坂’的风采!不用说,在最后的谷口争夺中,即便是亲自带头冲锋,王基这位原历史上的‘后三国’曹魏名将,也仍是没能冲破张苞所率领的汉军拦截,又被死死的堵回了唐河道山谷内。“咣当……”赤色如血的夕阳映照下,被浑身浴血的张苞这么一吼,谷内那些本来就已经被悍不畏死的汉军杀到胆寒的魏军,此时更是有不少人连手中兵器都拿不稳了。“哈哈哈哈!”瞥了一眼谷内那些胆战心惊的魏军士卒一眼,张苞那嚣张不已的大笑也是随之响起。“全军退守常山关!”眼见去路已断、军心已泄,再想冲出谷口已无希望,无奈之下,王基也是果断的下达了撤军命令!“万胜!羽林万胜!!汉军万胜……”看着匆匆撤军的魏军士,兴奋高呼的同时,一众半天多时间连续赶了近两百里路的汉军将士,此刻也是扑通一声,纷纷跌坐在那混和了人马鲜血的土地上大口喘息了起来。第370章“末将违反军令,险让大军遇险……末将甘受军法处置!”五阮关,看着姜维那一脸严肃的面孔,满脸羞愧的魏昌,此刻哪还有半点之前因为在夺取飞狐、五阮两关立了大功的春风得意。就在张苞及时堵住唐河道、成功逼退王基的第三天,包括留守蔚县的赵统在内,先前在桑干城分兵的各路兵马,此刻却是再次全部会师于五阮关。而随着大军的会师,关兴与魏昌自然也是知晓了因为他们的大意,广昌差点儿失守的事情。所以不等姜维开口,后怕不已的魏昌,却是赶紧主动承担起了责任来。“伯约,此事伯盛只是建议。合兵攻打五阮关之事乃是我所定……”还没等姜维这个主将对魏昌的请罪表态呢,一旁的关兴也是赶紧站了出来,给魏昌这个一路之上的夺关功臣分担起了违背军令的责任来。“沙场征战,情况瞬间万变。为将者审时度势、灵活应变本为理所当然之事。只是如今我军孤军深入敌腹,万事当谨慎小心。否则一个决策失误……”面对魏昌、关兴二人的请罪,一脸严肃的姜维,此刻倒是没有再继续发怒,反而是语重心长的好言指点起了二人用兵之道来。说起来,虽然在个人武力上,关兴要稍稍胜过其兄关平,但在统兵能力方面,关兴却是要差上其许多。所以,虽然给了关兴领军的机会,但不管是刘禅还是姜维,更多的时候却还是将其当成了‘斗将’在使用。至于魏昌,在个人武力和统军能力上,倒还比较均衡。只是其行事风格却是太过于冒险,或者说是太喜欢‘赌’了。这样的人,若是让其领军,那肯定不是大胜就是大败。因此,一直以来都在尽可能给羽林卫这些官二代、将二代们锻炼机会的刘禅,却是一直都在让魏昌做副手,而不是让其独当一面。“不过此次总算是有惊无险,加之伯盛兄与安国兄一路抢关夺隘有功,这违令之罪,便暂且寄下吧,哈哈!”末了,借着一句‘暂且寄下’的托词,对于二人违令之事,姜维倒也没有真的太过较真,算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毕竟总不能为了严肃军纪、树立自已的权威,在这即将开始大战的当口自斩大将吧?“多谢将军手下留情,日后末将定当小心谨慎……”……“如今五阮关已经拿下,进入幽、冀之地的的大门已开。大伙儿都说说,接下来咱们该如何打。是与平东将军夺取青州一般,先夺取幽州为基,而后再步步推进为好,还是学当年长平侯、冠军侯般率军直扑敌巢为妙?”在处理完关兴、魏昌违抗军令的事情之后,姜维随即也是将话题转移到了接下来的进兵之事上来。说起来,虽然这次千里突袭打的是突袭幽并二州的名头,但刘禅却是并未真正给姜维定下作战目标,而是给了自主决定的全权。所以,这才有了姜维召集众将商讨接下来进攻方向的事情。“将军,末将以为,如今幽并二州兵力空虚,正好我军兵力也不多,不如趁机先夺幽州、并州,而后再步步推进的为好。”“末将倒是以为,咱们应该兵进冀州,先夺取河间、渤海、章武、乐陵等郡,与青州连成一片。如此一来,可与平东将军及水军互为呼应……”很快,随着姜维话音刚落,霍弋、赵统、马承等一众羽林卫大小将官,全都纷纷提出了各自不同的建议。但总的来说,霍弋所提出的先夺河间、渤海诸郡,打通与青州及水军联系的稳扎稳打建议,倒是取得了多数人的赞同,就连关兴、张苞两人也不例外。没办法,羽林卫和京营军的战力虽然不在话下,但在兵力方面来说,一万人还是太过薄弱了。“呵呵,不知伯盛兄以为如何?”在听到众人所提出的各种建议后,姜维却是并未置可否,而是转头望向了还未发言的魏昌。“呃,末将以为,绍先兄所说倒是老成持重的稳妥之法。我军虽然精锐,但毕竟只有万把人……”听到姜维的询问,稍微一愣之后,魏昌也是随即对霍弋的建议表示了赞同。“哈哈,老成持重,伯盛兄此话可是出自真心?小弟先前虽曾说过用兵当谨慎为先,然谨慎亦非是瞻前顾后、踌躇不前也……”听到魏昌这明显反常于其平日性子的建议,姜维顿时不由得戏谑大笑了起来。“嘿嘿,那个,咱这不是因为兵力不足嘛!不过其实说起来,兵力少也有兵力少的好处……若是依末将之见,咱们倒不如来个擒贼先擒王,赶在逆曹各军反应过来前,率军直扑邺城,直接一举生擒了曹叡及逆曹宗室……”眼见自已的违心之语被姜维揭穿,讪笑之间,魏昌也是随即说出了自已的真正想法。“嘶!”“直扑邺城,生擒曹叡?”“咦?这法子倒是不错!只是,只是这会不会太冒险了些,毕竟咱们可是只有一万人马……”听到魏昌这胆大、冒险至极的建议,惊讶不已的众人顿时不由得倒吸起了凉气来。要知道,虽说曹魏的北方兵力大多已经南调到了中原战场,但那是指幽并二州,冀州的五六万精兵却是一直并未南调。而且随着如今曹叡‘亲镇河北’的原因,这冀州的兵马可是又增加了不少的。其中单是作为曹家老巢的邺城,其兵力就不下四万。所以若是真按魏昌所说,以目前他们这一万兵力去突袭邺城,即便是避过了魏军的一路拦截,等到了邺城不还是送羊入虎口吗?“呵呵,伯盛此建议虽说看起来有些冒险,不过此‘斩首’之法,我倒是以为十分可行!”就在众人还在为魏昌这太过冒险的建议惊讶不已之时,没想到先前还‘教育’魏昌、关兴二人用兵要谨慎的姜维,此刻却是出人意料的对这个建议表示了赞同。开玩笑,姜维之所以跟刘禅提出这个千里奔袭的计划,最根本的原因不就是因为被邓艾跨海夺取青州给刺激的吗?现在倒好,众人居然提议要打通与青州的联系,从而取得邓艾的侧应,这不是在‘啪啪’打他脸吗?所以很显然,霍弋这个让他借竞争对手邓艾之势的建议,在姜维这里却是连‘初审’都过不了。更何况,从姜维提出这个千里奔袭计划之始,他的目标就不是幽并二州。不然也不会在最初只跟刘禅提出只带羽林卫的五千兵马了。所以,知道魏昌同样喜欢冒险性子的姜维,这才在几乎众口一词的‘稳扎稳打’建议下,借着魏昌之口说出了自已的真正想法。“而且诸位可不要忘了,咱们这次可不止一万兵马!”末了,为了坚定众人信心,姜维却是随即又一脸笑意的转头望向了先前在广昌守卫战中立了大功的马承。“呃,将军你是说……”看到姜维那盯向自已的目光,稍微一愣之后,眨眼间马承也是不由得双眼一亮。第371章“将……伯约兄莫非是说……是说家父所领之军?”看着望向自已的姜维,带着确认的眼神,马承也是随之激动了起来。开玩笑,因为马家全族几乎被曹操屠尽的原因,自家老爹想找曹家人报仇都快魔症了。所以在听到姜维要带上原本只是打辅助的自家老爹一同杀入邺城后,马承能不激动、能不替自家老爹激动吗?“呵呵,算算时间,此刻骠骑将军应该已过太原,说不定已经踏入井陉……”看向一脸激动的马承,姜维也是随即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等只要先进军真定……里外夹攻之下,定能顺利接应骠骑将军入关。只要骠骑将军进入关中,届时有两万精锐铁骑在手,即便曹叡倾河北之兵而来,我等又有何惧哉?”在肯定了马承的猜想的同时,自信无比的姜维也是随即转头望向了与会的其余众将。“对啊,咱们怎么把骠骑将军这一路大军给忘了,那可也是一万京营铁骑啊,哈哈哈哈……”听到姜维这么一说,原本还在为兵力不足而担忧的众将,此刻也是瞬间恍然大悟起来。要知道,就在姜维他们进入代郡之时,马超也是同样率领一万京营铁骑由西河郡进入了并州的。而以马超的统军能力,再加上雁门、乐平等并州北部郡县精兵亦是大量南调的情况,此时杀到太原、甚至已经杀入井陉,那也并不算什么困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