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从胸腔深处被强行挤压出来的闷哼!霍成疾的身体瞬间弓起!如同濒死的鱼!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在疯狂痉挛!
鲜血并未因为缝针而停止,反而因针尖的刺入和翻搅流得更多!
左丘的手抖得更加厉害。那简陋的针线和粗犷的手法,与其说是缝合,不如说是另一种酷刑!
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从他脸颊滑落,砸在滚烫的铁针上,发出“嗤”的轻响。他强迫自己不看霍成疾扭曲的脸,只死死盯着那恐怖的伤口,一针!又一针!
每一次下针,都伴随着撕裂皮肉的可怕声音和霍成疾身体剧烈的抽搐。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当左丘终于用尽力气,将最后一根绳结死死打紧时,那原本像小嘴般张开的巨大创口,被一道歪歪扭扭、如同巨大蜈蚣般的黑线勉强拼合在一起,血…终于奇迹般地……淌得慢了。
左丘整个人几乎虚脱,汗水浸透了他仅存的里衣。
他抬起头,火光的映照下,霍成疾早已在无边的剧痛中彻底昏死过去,脸如金纸,但胸口微弱的起伏却平稳了些许。
“血血止住了!”周莽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泪流满面。
左丘剧烈地喘息着,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汗泪混合物,目光立即扫向洞内其他同样因断后突围而伤得不轻、此刻正眼巴巴看着他的朔风营将士。
“排好!下一个!”他的声音嘶哑,疲惫到了极点,手还在不受控制地细微颤抖着,但眼中的疯狂却未曾褪去。
一个!两个!三个!
他就那样跪在地上,如同不知疲倦的机械,重复着消毒、穿针、刺入、缝合……为每一个重伤员强行锁紧生命的阀门!
每一针都伴随着士兵们无法压抑的痛苦嘶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整个山洞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汗臭和一种皮肉被炙烤、翻搅的独特气味,如同修罗场的屠宰间。
最后一名重伤员的伤口被勉强缝合完毕。
左丘手中的铁针“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的里已经没有多少布料了。
他双膝一软,直接瘫倒在地,靠着冰冷的洞壁剧烈喘息,仿佛下一秒就要闭过气去。
过度紧绷后的虚脱如潮水般袭来。
他强撑着沉重的眼皮,扫视洞内:重伤者大多陷入昏睡或痛苦的沉睡,靠着火堆那点微弱的热度苟延;轻伤者则满面疲惫与悲戚,无声地照看着战友。
外面……万籁俱寂。赫图喇的追兵尚未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