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传来陆泽的呜咽,他躺在病床哭求原谅时,沈毅正为我解开沾满颜料的围裙。
怎么了沈毅抬头问。
我蘸取一管钛白,声音比颜料刮刀更平静:不用管他,贱人就是矫情。
说完,我挂掉了电话。
并拉黑了号码。
沈毅捧着向日葵,笑着开口,今天这束花,是给你的,也是给你画里那个把自己画回光里的人。
我低头看那束花,花瓣上沾着颜料,正好是我调过的晨曦橙。
你知道我不是冲动的人。
沈毅补了一句,但喜欢你这件事,我准备了很久。
我笑了笑,没立刻回答。
我知道你可能还没准备好。
他说,但我想让你知道,如果你愿意,我愿意一直在。
我静静望着远处那幅《再生》的落款,那个干净利落的SU。WAN。
我曾把名字藏在合作画作的角落,把爱藏在迁就里,把尊严藏在忍让下。
如今,我终于把所有的自己摆上了台面。
我接过那束花,轻轻点头。
好。
没有山盟海誓,没有泪流满面。
只是清风一吹,画架轻晃,像是时间的应允。
展厅外春风正好,画布边缘微微翘起,仿佛正等待我下一笔落色。
我知道,我再也不会为谁收起自己的颜色,也不会为不值得的人磨掉自己的棱角。
此刻开始,我只为自己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