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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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前,我在朋友圈刷到了那条新闻:
《艺术圈人物陆泽疑疲劳驾驶坠崖,送医途中陷入昏迷,车上另一名女性当场死亡》
配图里变形的黑色轿车像被揉碎的旧画布,担架蓝布下露出的那只手。
我曾无数次描摹过它握画笔的弧度,此刻却僵直如枯枝。
我盯着新闻,忽然想起几年前的那天。
刚流产的身体还渗着血,电话那头却传来孟瑶甜腻的嗓音:
陆哥哥,你在我家陪我的话,姐姐不会生气吧
陆泽的轻笑刺穿听筒:不用管她,苏晚就是矫情。
那时我捂着痉挛的小腹蜷在病床上,冰凉的触感从脊椎漫上来,比手术台上的麻醉更彻骨。
此刻指尖划过屏幕,没有痛楚,只有一种被时间风干的麻木。
我合上手机,把画布调了个角度,继续落笔。
还有半组作品要交展,几位新人画家正围着我等着讲评。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手臂上,暖得像新生的皮肤。
春日画展当天,人潮涌动。
我穿一身白色长裙,在展区尽头展示一组新作:
《再生》。
其中一幅《落日调色盘》,获得全场最高票数。
晚晚。沈毅在人群散去后站在我身边,捧出一束向日葵。
风穿过展厅,掀起我白色裙裾。
突然,电话响了。
陆泽来电。
电话里传来陆泽的呜咽,他躺在病床哭求原谅时,沈毅正为我解开沾满颜料的围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