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虽不中用,可若真有半点二心,天打雷劈都不得好死啊——”
一旁的林青城眉头微皱,正要开口说什么,忽听炭盆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冷笑。
“陈婆子倒是心口如一,跪得也快。”
沈修远不知何时已杵着竹杖站到了香炉旁,冷眼瞧着那跪在地上的婆子,嗓音不急不缓,却像是刀子一样剜着人心口:“只是有句话我瞧不明白——”
他抬起下巴,声音里带了丝懒洋洋的笑意,却偏偏透着股寒意:“谁说叫你来,是认定你就是下毒的那个人?”
听到沈修远这话,陈婆子浑身一颤,原本哭得极惨的脸上,神色微不可察地僵了半息。
但很快转而又红了眼眶,随即连连磕头:“老奴……老奴只是想着小姐忽然出了事,这守夜的又是老奴,难免叫人怀疑……”
沈修远慢悠悠看着她没再说话,只是指尖在那香灰上轻轻捻了捻,似笑非笑:“可你这副模样,倒是把自己先吓得比旁人都心虚了。”
一句话落下,屋内气氛陡然一滞。
林青城闻言眯了眯眼,抬手按住了榻边林萧晚的被角,面上看不出情绪,只是一字一句地开口:“陈婆子,今晚是谁换的熏炉?”
“是……是小桃,那丫头说小姐夜里咳得厉害。”
“奴婢腿脚慢,就让她先去换地……”
陈婆子脸色顿时僵了僵,忙不迭地磕头,语气中尽是真挚。
张怀仁闻言猛地抬头:“小桃?小桃守哪去了?!”
陈婆子唇色发白,喉咙里像是卡了根刺,半晌才挤出一句:“奴婢……奴婢这就去找……”
然而沈修远却懒得看她那副作态,只抖了抖手里那缕香灰,冷声吩咐道:“张管家,封院,锁门,今晚一个人都不许走。”
“敢在这屋子里动手的人,今晚一个都别想全须全尾地活出去。”
他眼底透出一丝凌厉的光,嗓音冷得像夜风里渗进骨头。
沈修远这话一出口,屋里顿时死寂一片,唯有榻头的林萧晚虚弱的呼吸声隐隐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