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李三莫被看得莫名一慌,随即又恼羞成怒。
“我们的药材都是明码标价的,你要是买不起就直说,别在这儿装模作样!”
“哦?”
云昭挑了挑眉,拿起一块陈皮。
“你知道这陈皮是几年的吗?”
李三莫愣了一下。
陈皮的年份看的是表皮的纹理和气味,他平时只管抓药,哪会注意这些?
他硬着头皮道。
“自然是三年陈的,最好的陈皮!”
云昭轻轻笑了笑,那笑容里却带着几分嘲讽。
“三年陈的陈皮,表皮纹理疏浅,气味辛辣。五年陈的,纹理细密,气味醇厚。”
“而这块陈皮,表皮呈深褐色,有光泽,纹理如龟甲,气味甘醇绵长,至少是十年陈的。”
“你连这个都分不清,也敢说自己是怀仁药舍的药工?”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药馆。
李三莫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年长药工也惊讶地看着云昭,他在怀仁药舍做了三十年,也只能大致分辨出五年陈和十年陈的陈皮。
这姑娘年纪轻轻,竟然能仅凭看和闻就说得分毫不差,显然是个行家。
云昭却没再看他们,将陈皮放回瓷盘。
云昭将陈皮放回瓷盘时,指尖不经意间碰倒了旁边的戥子。
黄铜秤杆在柜台上轻轻晃了晃,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她抬眼看向李三莫,目光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再拿些黄连看看。”
李三莫咬了咬牙,心里把这姑娘骂了千百遍,脸上却不得不维持着敷衍的假笑。
他转身从药斗里抓出一把黄连,重重拍在瓷盘里。
褐色的根茎带着棱状的节,断面呈鲜黄色,看着倒像是好货。
云昭俯身细看,指尖捏住一根黄连的中段,轻轻掰断。
断面的髓部呈红棕色,形成明显的过桥,这是雅连的典型特征,比普通的味连药效更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