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老城区,某三十多年楼龄的工人新村老住宅内。
余可欣把戴妃包的防尘袋折成方方正正一小块,压进抽屉最底层。
五万八的价签她没撕,反而用透明胶贴了一道。
第一次有人送自己这么贵的东西,当然得好好留着了,这包像个精致的梦,提醒着她与过去截然不同的生活,也承载着她对季钟鸣复杂的情感——
感激、依赖,或许还有一丝她不敢深究的悸动。
季钟鸣在浴室里喊她:“欣欣,帮我拿条毛巾,那条蓝色的。”
声音混着水声,油腻的肥脸上带着笑。
她“哎”了一声,把刚晒好的毛巾递进去,水汽扑到她脸上,热烘烘的,像午后的棉被。
这小小的出租屋,弥漫着生活的烟火气,也隔绝了外面世界的风刀霜剑。
“怎么又买新的?”季钟鸣擦着头发走出来,发梢滴水,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廉价香气,与过去他惯用的高级古龙水截然不同。
余可欣踮脚替他擦,小声嘀咕道:“你原来的那条,都起球了。”
她的动作轻柔,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呵护。
他顺势把人抱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旋:“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和管家婆一样。”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和疲惫。
这一声“管家婆”叫得她心里发软。
她想起舅舅第一次透析那天,自己蹲在冰冷医院走廊哭得喘不上气,天塌地陷般的绝望。
季钟鸣就是那样突然出现,像一束光照进她的黑暗。
他不仅替她交了巨额押金,还把身上那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裹在她瑟瑟发抖的肩上。
那天外套里淡淡的古龙水香气,混合着他身上沉稳的味道,让她莫名安心。
那时的他,在她眼中是拯救自己唯一家人的神祇。
夜里十一点,老城区毫无预兆地停电,是台风来了。
窗外雨声密集,噼啪作响,屋里瞬间陷入黑暗,只剩手机电筒的一束光,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摇晃的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