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眼睛一瞪,笑骂:“小兔崽子!说正经的!快给咱拿个主意!”
皇家脸面要紧,总不能大张旗鼓插手盐务。否则他一道圣旨派禁军守着盐铺商队,看哪个不要命的敢伸手!
李琪思忖片刻,道:“倒有个法子。不如,让这雪花盐挂上‘御前专贡’的牌子。”
“只要烙上‘御前专贡’的印记,那些眼红心黑的,再馋也不敢明着使阴招。最多在商场上挤兑打压,这些倒不怕应付。”
御前专贡!
这分量可就不同了!
但凡沾上“御前”二字,便如同裹了层金钟罩。旁人想动歪心思,就得先掂量掂量,碰碎这金钟的代价!
真当天家是泥捏的不成?
老朱和太子朱标听得眼睛发亮,连连点头。
李琪续道:“再就是铺货的地界。北边几省尚在休养,此时开拓得不偿失。南边,尤其江南膏腴之地,才是重中之重。扬州、苏杭这些销金窟,富户云集,赚他们的银子最合适。巴蜀天府之国,也是好去处……”
这点正合老朱父子心意。雪花盐走的是贵价路子,专掏富贵人家的荷包。若往穷乡僻壤去,谁肯花百两银子买盐巴?
三人又细细推敲一番,终将章程定了下来。
老朱心情大好,看李琪也格外顺眼,笑道:“李琪啊,咱跟你交个底,朝廷眼下,是真短银子。”
“咱这皇帝当得窝囊!前阵子想拾掇拾掇宫墙,好家伙,满朝文官跟炸了锅似的,唾沫星子差点把咱淹死……”
老朱向来如此,对亲近人说话没遮拦,带着市井豪气。毕竟出身微末,当过乞丐和尚,干过义军,脾性难改。
李琪听着,只觉心中那威仪赫赫的洪武大帝形象,正簌簌往下掉灰。
“可如今不同了!”老朱精神一振,“你给咱寻了只会下金蛋的凤凰!”
“等咱内库鼓胀起来,想修园子就修园子!内库是咱自己的钱匣子,那些碎嘴的言官,还敢吱一声?”
老朱越说越畅快,想到近来因囊中羞涩处处掣肘的憋闷,只觉浑身毛孔都透着舒坦!
等雪花盐买卖铺开,内库有了钱,谁还拦得住他这大明天子?
用内库的钱起楼台,用内库的钱赏功臣,用内库的钱征漠北……看那些文臣还敢聒噪!
单是想象那群人憋得面红耳赤又不敢作声的模样,老朱便觉通体舒泰。
咱就爱看你们恨得牙痒又奈何不得的德行!
李琪立刻凑趣:“陛下圣明!待雪花盐的银钱如江河奔涌,内库金山银海堆成山,您就把满朝朱紫都召来,用铜钱!把那帮穷酸活埋了,让他们开开眼,什么叫堆金积玉,什么叫富贵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