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朱标沉声道,“无论是之前的演武校阅,还是此番谋划盐务,都足见李琪身负奇才,行事天马行空。此等鬼才,寻常手段难以笼络驾驭。最好的法子……便是将他纳入天家。”
朱标侃侃而谈:
“一旦李琪成了驸马,便是自家人。再者,这偌大的商道交由外人执掌,终究是个隐患。若交给宗室子弟,且不论才干能否及得上李琪,单是宗室掌此巨利,比之外行人,隐患只怕更大……”
朱元璋沉默听着。
这些道理,他何尝不知?最好的法子,确如太子所言,招李琪为驸马。
只是一想到自家那捧在手心的小女儿,转眼就要成了别人家的人,老朱这当爹的,心里就拧巴得慌。尤其是他那娇憨的小女儿,万一受了委屈……
朱标察言观色,继续道:“父皇,临安终归要长大,帝姬之身,迟早要择驸马。何况……临安幼时那场病后,性子便有些迷糊懵懂。咱们唯一能做的,便是替她寻一个品性可靠的好归宿。”
“李琪这小子,行事虽有些跳脱,但待自己人却极重情义。您瞧他今夜还不忘拉上存垣那小子……若招他为临安驸马,于我皇家,于李家,皆是万全之策!”
朱元璋深深看了朱标一眼,冷声道:“你就没问过临安自己的意思?”
朱标脸上露出笑容:“父皇有所不知,临安私下已寻过儿臣好几回,央求儿臣带她去找那位‘大哥哥’玩耍……”
朱元璋:“……”
好个小丫头!
合着竟是郎有情,妾有意?
敢情就咱这当爹的被蒙在鼓里!
第二日。
李存垣果然将一干勋贵子弟都带了来。
经他一番解说,这些将门虎子都明白了李琪的打算,自然乐见其成。赚多少银子倒在其次,重要的是能和皇帝陛下搭上这条线,这便是份难得的保障。李琪既给了这机会,他们自当投桃报李。
徐达、冯胜、汤和、李文忠这些顶尖人物,哪个不是人精?李琪的深意,他们岂会看不明白?
正因如此,在勋贵们的鼎力相助下,不过一日光景,大中市一条街便清整了出来。
魏国公府徐辉祖、曹国公府李存垣、宋国公府冯诚、卫国公府邓镇、中山侯府汤鼎……来的皆是顶级勋爵的嫡子或继承人,足见各家对此事的看重。
这群人中,郑国公常茂身份最显。他不仅袭了国公爵位,其姐更是即将册为太子正妃,未来的国母。是以勋贵子弟圈内,素以常茂马首是瞻。
“李琪,你小子可真行!”豹头环眼的茂太爷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李琪肩上,一副哥俩好的亲热劲。
李琪被他拍得龇牙咧嘴,又不敢发作,只得强挤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