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相公是三年前上京赶考的考生,他在秋闱结束后一直没回过家?你们也没接到他的任何信件?”谢莺眠问。石雨晴点头:“是。”“我相公学问很好,他年纪轻轻已是举人,还是我们府的案首,以他的才学,他就算中不了一甲,也能中二甲。”“不是我们自吹自擂,是我相公的才学在我们省城都有名,他字好,文章好,之前从上京来的老师都夸赞他有状元之姿。”“我们不敢奢望他能中状元,甚至也不敢奢求前三甲,我们一家都觉得,只要他能中二甲就是成功。”“但,从秋闱后,我相公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些凶手追杀到方家,不为财,只为了杀人。”石雨晴叹了口气:“我去告状,县太爷也好,知府大人也好,都说他们管不了,都劝我放弃,劝我好好活着最重要。”“他们拐弯抹角告诉我,说我相公在上京惹了权贵才会遭此横祸,凭我一个弱女子是告不赢的。”“但我知道我相公的脾性,他不迂腐,也不谄媚,他行事游刃有余又圆滑,他不可能去得罪人。”谢莺眠心思微沉。秋闱,考生,失踪,刺杀。。。。。。这些关键词组合在一起,不难推断出一些事来。石雨晴的相公极有可能和季云舒的哥哥一样,在秋闱时被人顶了名次,凶手要斩草除根。联想到季云舒一直在跟进秋闱案,谢莺眠心里有猜测————石雨晴的相公可能没死。“玉藻。”谢莺眠道,“请大理寺少卿季大人过来一趟。”“就说,我们抓到了一个刺杀平价医馆坐诊大夫的刺客,那刺客可能是逃逸多年的江洋大盗。”闻觉夏假装看剑谱,实际上竖起耳朵听着石雨晴的话。听到谢莺眠嘱咐玉藻去跑腿,她有些不满。“眠眠姐,跑腿这种事怎么能让玉藻去?我不香么?我速度可比玉藻快多了。”谢莺眠无语:“就凭你看到季云章之后就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季云章大卸八块的样子,我可不敢用你。”闻觉夏嘿嘿一笑:“那是之前。”“这段日子我已经想开了,季大人也是无辜的,那是他的职责。”“我去吧,我去喊他,我保证不把他大卸八块。”谢莺眠:。。。。。。如果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用咬牙切齿的口吻,可能可信度更高一点。最终还是闻觉夏去的。因为玉藻的速度没她快,在玉藻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闻觉夏已飞出去。谢莺眠问石雨晴和方晨生:“你们的状子带了吗?”石雨晴点点头:“带着,一直贴身带在身上。”谢莺眠道:“这样,等会儿你们将状子递给大理寺少卿季云章季大人。”“比起六刑司,大理寺那边跟你们的案子更对口。”“后续如何安排,你们听季大人的。”“你们放心,季大人是个好官,还是天子近臣,她会妥善安排你们的。”石雨晴和方晨生千恩万谢。谢莺眠:“石娘子,你方才说,你母亲曾说过你们家在上京有亲戚?”“你可还记得你们上京的亲戚是谁?”石雨晴摇头:“我娘没有详细说过。”“都是我娘自言自语时,我听见的。”“那时我很小很小,大约只有两岁左右,我娘总喜欢抱着我哭,说什么原本好好的大小姐,有家不能回,跑到这种地方来当牛做马,说她的命苦,说我的命苦,说上天不公。”“都说孩童没有三岁之前的记忆,我娘也一直以为我不记得。”“等我长大一点后,我无意间提及这件事,当时我娘的脸色很难看,说我记错了,还训斥了我一顿,让我不要再提及,我再也没敢提过。”“我娘死的时候,她将这枚破旧的铜镜塞到我手里,一直在对我说对不起。”谢莺眠问:“她没跟你说过铜镜的来历之类的?”石雨晴摇头:“没有。”“不过,村子里的人都说,我娘刚来村子的时候,非常非常美,跟天仙儿一样,还操着一口京城口音,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世族小姐。”“结合我娘说的那些有家不能回的话,我推测我娘的父母可能在上京。”“当时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想到来上京寻亲,想着万一我外祖母家真的是上京世族大家,或许方家的仇就能报了。”谢莺眠有些不知如何开口。铜镜上面刻着的字是封。封家,早就被灭门了。石雨晴又道:“对了,我想起一件有关铜镜的重要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