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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第1页)

  “离常胜越来越近了,很快就会有巡海船队来护航。”骆尚志的后背离开船舷,他不想再将话题继续下去了,他相信一切所想得到的信息都能在常胜县的陈沐那得到答案,他只是对西班牙人说道:“我那不是同情,你们真的该对他们好一点。”  临走前,在西班牙人的船上,他再一次轻蔑地摇摇头,小声骂出一句。  “崇拜邪神的傻吊,没得救了……”  骆尚志已经不在乎船舱里即将成为大明财产的白银了,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去常胜给陈沐提个建议,亚州及亚洲共治区要依法治国,推行大明律。  《大明律》‘禁止师巫邪术罪’,凡假降邪神,书符咒水,扶鸾祷圣者,绞其首,从者杖一百、流三千里。  就这帮假降邪神、书符咒水的家伙呀,有一个算一个,不多不少三千里,全都得打完屁股丢海里。第二百二十九章英使  “还请禀报战无不胜的陈将军,我是来自英格兰的德雷克,曾有幸见过邵廷达将军,我带来女王的书信。”  东洋军府衙门前的广场上,穿无袖夹克的中年男人懊恼地抬头望望毒辣的太阳,嘴巴开合无声地咒骂着什么,最终只能解开身上的扣子,带着一个年轻人向广场边角的凉亭走去。  “小弗,到那边去,再等下去会中暑的,可不要指望傲慢的明国人会救济我们。”  他叫弗朗西斯·德雷克,不论在新旧西班牙都是十足的危险人物。  身边的年轻人名叫弗朗西斯·培根,十二岁进入剑桥学习,十五岁担任驻法使节随员,今年因父亲病逝回家奔丧,后被指派为驻明国使节随员,陪同德雷克一同抵达新大陆。  两个同名的人从英格兰来,一路上受尽了西班牙人与明军的刁难。  这么说倒也并不对,西班牙人没刁难他们,因为西班牙人没有发现他们,否则根本不会有什么刁难,他们会直接开枪射击。  倒是明军,德雷克并非伊丽莎白女王派出的使者,他只是用船队提供护航罢了,但在西印度群岛,李旦的船舰不准英格兰人进入海域,毕竟德雷克是这片海域最臭名昭著的海盗之一,就连李旦与陈九经都有所耳闻。  西班牙人的运宝船在近十年仅仅被成功抢夺过两次,一次在马尼拉,被远征的陈沐从海上掠夺一空,因为交易已经完成,所以陈沐抢到的是货物。  另一次则发生在巴拿马地峡,主角就是德雷克。  即使在出示了女王的书信与先前同邵廷达的友好交往的证据,李旦仍旧没有将这支使节船队完全放行,他扣押了英格兰人六条大小船只,把他们带到麒麟港,只准许两个人携带书信去往常胜。  这种情况对德雷克来说意味着危险,他和表兄霍金斯开始向西班牙人报复的原因就是在墨西哥湾,他们曾受西班牙总督哄骗停靠港口,随后船队被杀戮一空。  经过商议,真正的使者爱德华·芬顿被留在麒麟卫港,老弗德雷克与小弗培根在明军的押送下从墨西哥湾登陆,穿过共治区一路抵达边境,再被带到常胜县。  虽然一路平安没受到欺负,但心理承受压力不可谓不大。  即使在现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直能传出爆豆子般的砰啪枪声,这种声音他们甚至不认真去听都已经听不到了,因为持续了太长时间,像白噪音一样,会被脑袋直接忽略掉。  明军漫长而有节奏的火枪声能从早打到晚。  小弗培根在凉亭里坐得端庄,自从父亲去世他失去了生活来源,在法国随同使者学习的机会也没了,要不是出使明国的机会,他会想去葛雷法学院学习,毕竟管吃管住。  欧洲确实有很多大学,但这个大学和后世理解的概念不一样,首先那些学校普遍是神学院,研究神学为主,其次这个时代的大学更像学校,因为没有小学、没有中学,尽管这些学校后来成为大学,但并不意味着过去它是大学。  因为如果没有初等教育,那就不会有相对的高等教育,只有教育。  一大一小弗朗西斯坐在亭子里遮阴,被闷热潮湿的空气弄得烦躁不安,这样的湿度令人感觉有即将降下倾盆暴雨的预兆,这对他们两个可称不上什么好兆头。  培根小心翼翼地看着远处他从未见过的建筑风格,那些鳞次栉比的屋舍上高挑欲飞的檐牙,白墙青瓦与瓦当上各式各样的飞禽走兽,越过院墙生长的树木盛开花朵,到处都透着美感与神性。  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们穿着与欧洲迥异的服饰,他看不见任何一个欧洲意义上的穷人,一些人穿着配色相对单调的宽松服饰,但衣料做工精美令人显得干净而体面,还有些人的衣着上的花纹要繁复些,只是离得远让人不能确定那些暗纹究竟是否存在,只是更多的花色与饰品点缀让他们显得拥有贵气却不媚俗。  人人肤色健康且神态自得。  行走在远离城镇的官道上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同,但来往运送货物的马车远超伦敦或巴黎城郊的数量昭示着非同一般的繁华,每一条乡间小道都会让他们误会那是通向城镇的路,但这条路一直通向尽头。  人流越来越稠密,一个村子比欧洲一座城镇的居民还要多,那些在欧洲会被冠以极好名字的城镇在这里只是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村落,培根发现很关键的事——这里没有教堂。  生活着数以万计甚至十万人的地方,却没有任何一座教堂。  当他向德雷克提起这件事,老海盗首领露出嘲笑神色:“难道你还没发现,大明帝国的土地异常繁华,我都开始相信他们本土的道路是用金子铺就的了,如果能和他们贸易,我们能赚到很多钱,你的生活不再没有着落,我也能很快添置几艘船,不,我会拥有由十二条船组成的大舰队!”  “英格兰也能很快富有起来,不再惧怕西班牙人的威胁,我们能自由的在海上航行。”  德雷克摸着下巴上为躲避西班牙人巡查而剃光的胡须,双眼露出非凡的渴望:“谁在乎有没有教堂?我只在乎他们的城镇没有城墙,什么样的人才会不给自己的城镇修筑城墙?”  “也许他们是白痴,也许想攻打他们的人是白痴。”小弗培根非常认真地陈述这句话,接着提醒道:“鉴于他们登陆新大陆一年就建立起这座城镇,在这一年中还击败了西班牙人……我认为明国人是后者。”  德雷克撇撇嘴,不知为何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叫他们大明帝国吧,西印度群岛的将军好像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他们的国家——那个人,从市政厅走出来那些人是西班牙人么?”  东洋军府衙门里走出几个带着高顶盔的西班牙士兵,在他们的簇拥中,装扮极为华丽的人向军府内穿长袍侧身立着的年轻男人鞠躬行礼,在衙门前的旗军卫士那领取了他们随身佩剑与火枪,向港口的方向渐渐离开。  这一幕令德雷克猛地想站起来,动作做到一半又机警地顿住,小心翼翼地左右看着试图寻找逃跑的路线。  “我上次过来他们还在打仗,他们不该像看起来这么友好!”第二百三十章度量  东洋军府衙门内,陈沐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抬手挑起窗帘向衙门前正对着的广场望去,不难发现靠近道君庙的凉亭里坐着两个装扮迥异的欧洲人。  他抬起手轻轻指着他们,对收拾桌上文件的赵士桢轻轻笑道:“他们现在一定非常困惑,为什么西班牙人和我们的关系看上去很好呢?”  朱晓恩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倒流壶内清澈的茶水缓缓倾进杯中,就像钱一样,他从没想过人可以像陈沐一样赚钱。  桌案上的文件与通关文书被赵士桢一一收纳,这种涉及重要文件的工作赵士桢看来是不能假手旁人的,他的言语不如陈沐轻松,带着很大的感慨道:“任何一个国家拿出每年三十万两白银交给皇帝,都能收获大明的友谊,何况他们还拿出二百斤黄金贿赂大帅。”  陈沐非常认真地纠正赵士桢:“不是三十万两,是四十万九千八百两到六十四万两千两。”  “这世上哪儿有铸纯银币的,他们过去的银币就是银九铜一,我们自然也要如此,其实铸银币是有好处的,方便使用。”  收拾好公文的赵士桢坐回椅子上,道:“所以大帅去年让船队回去禀报朝廷,请准亚洲铸银币?”  别的地方想要得到铸币的准许很难,但亚洲不一样,这守着银矿,不铸币怎么流通?只是朝廷从未有过白银铸币的先例,这件事恐怕还需要一番议论。  “对,我们先为西班牙铸银币,刚才不是和这个马蒂恩说了,让他派人去请示阿尔瓦,为方便贸易,要在银币上统一两国度量衡,以后铸币都铸半两钱。”  半两钱会比西班牙人过去的银币小一半还多,但陈沐相信他的铸币依然能征服西班牙人的使用习惯,人们都喜欢用更好的东西,过去的银币圆形不太规则、大小也不尽相同,基本上两枚银币的重量公差能到将近一钱,总重的十分之一,这个公差很夸张了。  这要发生在明朝,别说朱元璋朱棣时代,哪怕最温和的皇帝,主持铸币的官员有多少就会被革职法办多少……钱币大小不一样,绝不是技术因素导致,而是出现了贪污腐败。  当然,这事在西班牙可能是技术达不到,早前波托西的法官马蒂恩过来,交谈中透露出一件事令陈沐非常关注。  西班牙在菲利普登基之前,塞维利亚有一万六千五百张织机,当然不是明朝那种,要落后的多,但一万六千五百台纺织机也是非常庞大的数量了。  而在现在纺织机只剩下不到一千张,安达卢西亚的绵羊过去有七百万头,现在不到二百万头,费老二颁布了禁止进口外国书籍的法令,同时也禁止国民前往外国学习,以前陈沐一直以为西班牙衰弱的是手工业,而事实上他们的各行各业都在飞速衰弱。  只有建筑行业飞速成长,因为他们为西班牙盖起了九千座修道院,教士的增长速度能够与那些戎马生涯的骑士相提并论。  这个国家已经极其虚弱了,大明帝国的到来,在波托西的有识之士看来,可能是西班牙翻身的机会。  但陈沐不是来做慈善的。  “用半两钱,以后他们的钱币在边境上兑换通宝更加容易,我们教他们用钱、两、斤、用寸、尺、步、里,他们很快就会学好汉语,并把这些带到欧洲除英格兰之外的任何角落。”  “别装死了,英格兰人来了,你还挺坐得住。”陈沐说着将目光望向端坐一旁的朱晓恩,道:“说说吧,打算怎么招待他们,这样的天气,在外面坐上半个时辰像洗澡一样,我可不希望等会两个一身臭汗的人进我的偏厅。”  朱晓恩挠挠脸颊,他确实知道英格兰人来了,而且这个德雷克他还有所耳闻,但他并没什么办法,他耸耸肩膀说道:“如果大帅问我,我会扣下他们并且宣战……但又觉得不应该这样。”  太刚了。  “你们那边都是这么打仗的?”陈沐被朱晓恩的话逗笑,他摆手道:“要是我,我会这样,但你并不是去征服他们,而是复兴你的国家,别把自己搞的像个侵略者,你可是回家啊,大方一点。”  “我的打算是看看他们的女王写来什么书信,然后开始贸易。”  陈沐说着抬手指指朱晓恩,道:“三十名船长、三十名商贾副手,大王要做他们的老师,教授语言、风俗,这只有几个月时间,然后作为使者、商人派往英格兰,取得全境收购货物的许可。”  陈沐说的是渗透,朱晓恩则想为其鼓掌,他介绍道:“在艾兰国,我们的百姓不改祖宗之法,依照乡约土地为同族百姓共有,为保住这一传统,诸部与英夷数次血战抗争。”  “然皆人微力轻,数次兵败,每逢兵败,参与各部便被英夷处为罪犯,土地被剥夺殖民,血肉尸骨亦为愚昧英夷所食。”  朱晓恩说的不是修辞手法,而是事实,在那些由福哥儿送到常胜的书籍里不乏有欧洲的草药书,药商著书立说,尽心尽力地教人如何挑选人类头骨、脂肪、血液来入药。  而对英格兰来说最好的自然是爱尔兰的罪犯,他们既白又干净,很适合英国人吃。  比方说1690年JohnJacobBerlu所著的《TheTreasuryofDrugsUnlockd》一书,就是一本实用的药物买卖指南。  在一堆常见的药材中,“CraniumHumanum”的条目格外显眼。  尽管欧洲人狂信徒抨击西印度群岛的原住民有恶劣的食人行径,但欧洲人选择性忽略了自己身上这些愚昧的习惯,并且事实上,跟他们相比,美洲原住民的食用方式可谓温文尔雅。  他们考虑的不是该不该吃人,而是得了这个病吃哪儿才好。  “现在敢反抗英夷之人已越来越少,即使看到旁人遭受侵攻,亦不敢攻守相望,只要大帅能派人见到那些首领,我就能联合众人,许诺保守祖制,若再添置一些兵器,来年必可引其渡海决战。”  “好极了。”  陈沐双手合掌而笑:“开战之前,先做朋友,让我们看看伊丽莎白能为我们提供什么!”第二百三十一章国书  德雷克有些局促地站在东洋军府偏厅正中,更加年轻的培根低头站在他身后,两手在胸前紧紧攥着十字架项链,这枚项链是他们身上仅存的物件。  德雷克在英格兰声名显赫,报复西班牙的行动也令他收获颇丰,但漂洋渡海的漫长航行与马不停蹄的长途跋涉还是让他们的个人卫生糟糕到令人发指。  因此尽管陈沐对英格兰女王的书信万分好奇,也只能将会面安排在第二天。  清理他们的任务异常艰巨。  军府仆役先是给他们洗了个澡,捏着鼻子丢掉肮脏衣物与带着泥迹的破旧皮靴,篦干净毛发上的虱子后又逮着俩人洗了第二次澡,换上粗棉制成的宽松衣物,还拿了两双棕麻鞋,并在这个过程中用熏香把他们秘制入味。  消灭掉病菌、跳蚤与部分狐臭后,这才安排他们与陈沐会面。  即使这样,其实味道对陈沐来说还是有些辣眼睛,但并不是那么难接受,何况在见过马蒂恩后,这事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波托西的法官兼矿主那样随时随地用得起阿拉伯香水。  “别攥着你的项链了,不论是圣水、大蒜、白银还是十字架都消灭不了我。”  坐上上首的陈沐轻笑这抬起左手在身前挥了一下,说了个自以为幽默的笑话,但回应他的是年轻培根瞪大的惊恐双眼。  ‘天哪,这个大明帝国将军居然自比吸血鬼!’  说真的,见陈沐一面比见法王亨利还困难,一见面又说出这样的话,对培根来说太惊悚了。  所谓‘科学的终点是神学’只是一句糊弄人的鬼话,像德雷克这样没机会接受正规教育的人不算,欧洲凤毛麟角有机会上学的人一开始接触的都是神学,尽管神学与其他学科没有太多联系,但他们都必须学习神学才有机会学习其他科目。  生在教堂长在圣光里的人,哪儿有不虔诚的?人家一生的头等大事就是信仰上帝,这等同于呼吸、吃饭、睡觉与生存一样重要。  那些科学家晚年回归神学的原因并非是研究出科学与神学的必然关系,而是这些虔诚的神学家们试图用科学来解释神学,或者用神学来解释科学,因此才会产生无穷的矛盾。  站在这就已经足够让培根拘谨的了,昨天晚上他才刚被军府仆役像料理牲口般冲洗了足足两遍——培根上次洗澡是去年春天在教堂洗礼,本来今年春天也该洗礼一次,但没来得及就被公派出来了。  德雷克要好一点,他有按时穿衣游泳的习惯。  其实希腊时代、罗马时代欧洲人还是挺讲究的,但黑死病的流行让人怕极了,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让两个弗朗西斯局促不安的并非仅因为面对陈沐,洗澡并且还洗得很干净让培根担心自己会病死,德雷克要更豪迈一些,海盗头子满脑子想的都是富贵险中求。  “你说你们有封信要交给我的皇帝,把信给我吧。”  但德雷克没有交出书信,他向前迈步,明朝人的衣服穿在身上让他走动间显得有些别扭,用他的习惯向陈沐行礼后说道:“尊敬的将军,我们来拜见你是为了能得到去往大明帝国的机会,这封信应该由我们呈送中国君主。”  “不必了,依照律法你们去不了大明,陛下已将大明东海的所有事务全权授于我手,你可以把信给我。”  陈沐的语气非常平静:“或带着信离开,由于你们是我的部下保护登陆亚洲,天军保证你们的船队安全离开群岛。”  “但下一次,天军没有义务保护你们。”陈沐说着好像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们的女王派出几支船队,只有你们一支么?”  早前受到的刁难已经令德雷克做足了心理准备,听到陈沐拒绝并不气馁,同时对明朝上下官吏神态言语中毫不避讳的高人一等毫无异议——明军击败了欧洲认知中世上最强大的国家西班牙,他们理应高人一等。  “女王派出三支寻找大明帝国的船队,一支走北方、一支向东,还有向西的我们,船长们准备充分并训练有素。”  但让德雷克没想到的是从陈沐的脸上看到的是失望与遗憾。  “那我恐怕要恭喜你了,你们的运气很好,其他船队恐怕此时不是逃回英格兰,就已经死在途中。”  现有条件不可能让任何船只活着穿越北极圈,向东又有西班牙的重重封锁,即使他们侥幸逃过西班牙人的追捕,惯用快船的汉国也会把他们掠夺一空。  但他并没有说出原因,只是重申了一遍自己的立场:“考虑好了么,是把信给我,还是带着信回家?”  德雷克与培根对视一眼,不知道明朝究竟在哪的他们别无选择,至于其他使者船队是否遇难,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关系,穿越大海本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冒险。  密封信筒被军府亲兵接过递交至陈沐面前,陈沐却只是拿着信筒看了看便轻轻挥手示意亲兵将书信交给旁边的亲兵宣读……他不认识这个时代的英文,即使与德雷克交流用的也是西班牙语,念信这种事还是交给过去在朱晓恩身边做过通译的亲兵来比较好。  翻译书信是个力气活也是脑力活,既要不失体面,还要翻译精准,比方说信的抬头。  “英格兰、法兰西及爱尔兰诸国女王,信仰守护者伊丽莎白致敬伟大、强大而不可战胜的大明帝国万历皇帝……大帅,他们前面写了奉天承运,后面写的是契丹万历大汗。”  德雷克与培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从厅中所有官吏军兵的神色能看出来,包括陈沐在内所有人听到这句话时都露出厌恶的眼神。  “接着念。”  “呈上此信者为吾国忠实臣民弗朗西斯·德雷克,得吾人准许而前往贵国各地旅行。”  “彼可成此难事,全赖陛下之宽宏仁慈,抱经磨难后,必能获陛下宽大接待,何况此行于贵国无任何损害,且有利贵国百姓;陛下不必怀疑,其更乐于为此行吾国有益之旅行。”  “吾人认为:我西方诸国君王从相互贸易中所获利益,陛下及臣属陛下之人均可获得。此利益在于买卖所需及富有之物。吾人以为:我等天生为相互需要者,需互相帮助,吾人万望陛下同意此事,而我臣民亦不能不作此尝试。”  “如陛下可促成此事,且予其安全通行之权,并给予吾人在于贵国臣民贸易中所极需之其余特权,则陛下实行至尊贵仁慈国君之能,而吾人将永不能忘陛下功业。吾人极愿吾人之请为陛下洪恩所应,而当陛下仁慈加于吾人及吾邻,吾人将力图报答陛下也。愿上天保佑陛下。”  亲兵将信读完,皱着眉头念出落款:“耶稣诞生后一千五百七十八年,我王在位第五年,授于格林威治宫。”第二百三十二章奉天  陈沐回味着这封信前后表达的意思,思索伊丽莎白为什么会自称法兰西女王,下首端坐的邹元标等人各个面如铁青,望向德雷克二人皆是神色不善。  不用看陈沐就知道,下面的官吏多半是认为这封看似平等的书信是‘不敬’的,这不是谁的错。  这是中式外交与欧式外交的碰撞。  在正常情况下,这封信送到万历手上和送不到万历手上的结果是一样的。  伊丽莎白派人传送国书是想要与明朝建立欧式外交关系,这是不可能的事。  中西式外交在历史上最早由明朝与荷兰人的交往中尝试了各种可能,荷兰人想要通商,被官方拒绝后搞走私,然后与本土海盗郑芝龙发生冲突,再加上与明朝亲近的澳门葡萄牙人捣乱,转眼就拉倒。  就算真的是紫禁城建立联系,至多也就是在中式外交关系里被当做朝贡国玩弄一番,也许会促成大明的进步,但英格兰人绝不会如愿以偿。  陈沐过去所处的时代全国上下可谓是最大的美粉,火力不足恐惧症也是那会患上的,既然跟老师学,那就得把那一套学透儿,英式外交平等么?美式外交平等么?  在朝贡存在的文明世界之外,国与国、强与弱的关系只有吞并、僵持、殖民与灭亡。  比方说现在要贸易的英格兰崛起之后,但凡跟它自由贸易通商的,能被吞并的都被吞并了、能被殖民的都被殖民了、能灭亡的都灭亡了,剩下不能实现以上三种手段的国家以僵持状态共存着。  朝贡体系是从古至今区域性霸权中最优秀、最文明、最仁慈的体系,没有之一,也是强弱大小和平共存的权宜。  真正的事实是在农业为主的时代中,六合八荒,已无值得征服的肥沃土地,亦无值得平等换取的货物。  说难听话历史上世界范围内的强国没有哪个是不傲慢的,而明朝的傲慢体现在玩腻了暴打小朋友的把戏后制定了一套‘你给我面子,我给你糖吃’的规则。  愿意朝贡你来朝贡,反正从你那也赚不着里子,得点面子皇帝高兴回赠点东西准你回去供着,不乐意朝贡您就在树上踏实呆着,别打扰道爷飞升。  至少不会你不跟我做买卖我就干你,还嚷嚷自己是自由贸易。  哪儿有什么平等,无非是实力强弱罢了,实力强放个屁都是香的、睁眼说瞎话都比真的还真。  所以美式霸权是个很正常的事,尽管野蛮,哪怕到二十一世纪,让落后小国去找黄毛大统领说‘开门,自由贸易’,可能么?  而现在英格兰人想要与大明通商贸易还要给你‘安全通行、其他极需之特权’,这正常么?  说难听的您凭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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