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公府内室。
房门紧闭,确认赵成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院外,国公府的下人和“大夫”们早已识趣地悄无声息退下。
刚才还躺在床上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状若疯癫的韩国公李善长,猛地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琪儿!如何?”
李善长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脸上带着邀功般的笑容。
“为父喷血那下,时机拿捏得可还精准?疯癫之态,装得像不像?没吓着你吧?哈哈哈!”
李琪也早已收起了那副冷漠不孝的嘴脸。
“父亲演技炉火纯青,堪称炸裂。”
他顿了顿,看向李善长手中的圣旨卷轴。
“只是……这校阅大考……”
李善长脸上的笑容收敛,拿起圣旨,并未展开。
“琪儿,你以为陛下真是心血来潮,考校你们这些勋贵子弟的弓马骑射?”
“这宗勋子弟校阅,非同小可!此乃陛下在为即将到来的北伐,选拔将才、储备军力啊!”
“北伐?”
李琪心头一凛。
“正是!”
李善长站起身,走到窗边。
“如今天气转凉,秋高马肥正是胡骑最盛之时!那胡元伪帝,盘踞应昌府,虎视眈眈,对我大明北疆威胁巨大!其势,堪比前宋时燕山之失,乃我大明心腹之患!”
他转过身,看着李琪。
“陛下起于微末,深知胡患不除,国无宁日!”
“自登基以来,已八次挥师北伐!”
“尤以捕鱼儿海一战,陛下亲率大军,长途奔袭,直捣北元王庭,俘获其嫔妃、王子、重臣无数,缴获玺印、金印、马驼牛羊不计其数!此役重创北元,使其元气大伤!”
“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北元残部退守漠北,犹控弦数十万,占据漠南漠北广袤之地,如附骨之疽!”
“今其稍得喘息,又蠢蠢欲动!此战,势在必行!刻不容缓!此次校阅,便是陛下为即将到来的大战,遴选年轻俊才,充入军中效力!此乃国之大事!”
李琪听着父亲的分析,心中那份不安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