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琪听着父亲的分析,心中那份不安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重了。
“父亲,儿子明白此战重要。可是……儿子……儿子是文臣子弟啊!”
“虽习过些弓马,也不过是强身健体,从未想过上阵杀敌。陛下为何点名要我去参加这等武事校阅?”
李善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琪儿不必过于忧心。陛下此举,依为父看,未必就是要你上阵搏杀。校阅之事,重在参与,表个态度。”
“陛下昨夜刚赏识于你,今日又赐下圣旨命你参加校阅,这本身就是一种姿态。”
“至少目前看来,陛下对李家,尚无即刻动手之意。你且安心准备,听命行事便是。校阅场上,尽力而为,莫要太过丢人即可。”
李善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记住,藏拙,未必是坏事。”
……
此刻的皇宫大内。
朱元璋坐在御案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洁的紫檀木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他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锐利地盯着刚刚躬身复命完毕的太监总管赵成。
“赵成,”朱元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沉重的压力。
“你给咱……好好说说,李善长那老狐狸,是真病了?还是……又在跟咱玩什么花样?!”
赵成带着十二分的谨慎和笃定。
“回禀陛下!奴才亲眼所见,千真万确!韩国公他当时就躺在内室的床上,那脸色蜡黄蜡黄的,跟涂了层金粉似的!嘴唇干裂发紫,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得几乎都探不到了!奴才唤他,他毫无反应啊陛下!”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朱元璋的脸色,继续详细描述。
“奴才刚拿出圣旨,才念了个开头韩国公猛地就抽搐起来!紧接着,‘噗’地一大口暗红的血就喷了出来!那血看着就吓人!然后他就睁眼了,那眼睛全是血丝,跟疯魔了似的!”
赵成说到最后,语气斩钉截铁。
他对自己的眼力还是有信心的,何况李善长那喷血的场面和濒死般的嘶吼,实在太过震撼。
朱元璋沉默地听着,手指敲击桌面的频率越来越快。
“够了!”
朱元璋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赵成的复述!
“混账东西!禽兽不如!”